他忽视镜子里的陌生人,不以为意地拉下裤子解手,尿液射在马桶的声响很刺耳,却让他有股莫名的愉悦感,他哼起了歌,他很快乐。
他又躺回床上,将头埋在乔西莫睡的枕头上,那上面的气味早就散了,现在枕套的每一根线里都浸润着他的颓废腐败,只有他还在奢望凭一己微薄之力填满整个房间。
因为乔西莫很久以前就搬了出去,久得像上辈子。
但他还能闻得到。想闻就能闻得到。至于是实体还是幻嗅,那不重要。
真相,有时候倒不如不存在。
他看见自己的灵魂离开躯体,飘在半空,冷冷地旁观他这么些年的可笑经历剪辑而成的幻灯片。
他们一起看冗长又可笑的影片。
好像终于看上了那部片长42000分钟的沙滩男女戏耍的电影。
那是一场场极度疲惫的梦中梦中梦中梦,无数次挣扎也醒不来的鬼压床。
大梦初醒,他将房子里关于另一个人的物件全都打包放进另一个空房间,上了锁。
上锁这个动作,很像伤口结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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