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事了,李承乾转过身子,本想搂着自己哥哥,却不料被李承泽主动圈在了怀里。“你什么时候动身?”李承泽的声音哑哑的,带着些疲倦。“后日呢。”李承乾眼皮子跳了一下,伸手把李承泽搂紧,“晚上那会儿,姑姑打了我一巴掌,说我不要拎不清,说我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差劲的替代品罢了。”他自说自话,“你说他们心里都想的是什么东西啊?”也不管李承泽会不会回应自己。李承泽挑眉。自己在朝堂上虽被几番剥削,剪去羽翼,最后起兵造反,身败名裂,但自己身边始终有八家将,有谢必安,还有最后拼了命给自己拔毒的范闲。李承泽看着身边乖乖正正躺着的李承乾,自己这可怜的弟弟,后日一过,大势一去,他身边有什么?有谁会来保护他?

        李承泽曾求范闲一颗真心,他得到了,只是范闲多情,一颗真心能够分于数人,装不下他李承泽一人。李承乾也想要一颗真心。庆帝心中装着强权,皇后心中装着东宫,李云睿心中装着帝王,宫典心中装着忠诚。偌大一个庆国,芸芸众生,心中怀揣无非人或物,可却偏偏没有一人,心中装着他李承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二哥,承泽,以后也多保重了。”李承乾半阖着眼,对背对着自己,看似睡着的怀中人轻轻叮嘱了一句。半晌,李承泽转过身来,靠在李承乾耳边,放下了多年的恩怨纠葛,刀锋剪影,尔虞我诈,他就是李承泽,李承乾的二哥,从小一起长大的身边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李承乾,我心里有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虽然语气坚定,但是声音几乎细不可闻。

        三日后,长公主李云睿连同太子李承乾大东山起兵造反,兵败牵连,被幽囚东宫。当夜东宫大火,烧至天明,瓦殿成灰。负责点清的官员上报,殿内尸体数量虽不多,但始终无法确认太子的尸首。而范闲在京郊的别院里,二皇子也渺无踪影,只留下一封诀别信,静静地放在寝室中央的茶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根生两支,九曲百折,不能同生,但求同眠,终是两心相同。

        后记:

        几年后,澹泊公范闲携一家妻小归隐江南,远离龙腾虎啸的京都。南庆第一朝臣为爱弃权,归隐水都,未尝不是一段佳话。一日,天气正好,范闲带着范良出门,正好家里焚香的存货不多了,他去给婉儿买些新的香料。熏料铺子里异香缭绕,小孩子闻不习惯,范闲便给了范良几个铜钱,让他去门口买串糖葫芦等着自己。出来时,范闲见范良拿着糖葫芦,跟旁边一个拿着年纪相仿的孩子相谈甚欢。“爹,”范闲正纳闷着,范良喊他过来,“爹,这位弟弟跟我说,这冰糖里串着什么都酸,只有葡萄稍微甜一点,他给我尝了一颗,是真的哎!”范闲走进一看,才发觉这个孩子相貌出众,虽是稚气未脱,但是那双凤目格外凌厉,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架势。小男孩生得极白,只是鼻尖上点着一颗小小的黑痣。范闲见了,不禁觉得熟悉,甚至有些亲切。“你看,我说了吧,”那孩子嚼着一颗冰糖葡萄开口,得意洋洋地跟范良解释着,“我爹爹告诉要我选葡萄那串的。”范闲听着,心中不由得一惊,这孩子跟自己一位故人竟是如此相似。正当范闲要开口问这小男孩叫什么名字,家住何处时,他分明看见身后不远处有两位相貌堂堂的公子朝着这边走来。个子稍高一点的那位公子极瘦,步伐轻盈,走路没个正型,而旁边扶着他的那位公子看上去虽是正经八百,但一直唯唯诺诺地在劝说着什么,神色紧张。范闲大惊,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,把那两个呼之欲出的名字给生生咽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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