踪逸竹第一次见到秦槐,是在市机关幼儿园的六一汇报演出上。他眉心点了一颗红痣,腮帮子上画着两坨深色腮红,在一群哭出鼻涕泡中的小朋友中又唱又跳,稳居C位,自信放光芒。

        踪逸竹第二次见到秦槐,是在高二的盛夏。教室里门窗紧闭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空调嗡嗡地制冷。秦槐拎着一大桶饮用水,推门而入。青春期的男生,手臂上已经初显肌肉,从门缝中泄露进来的阳光,刚好洒在踪逸竹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咕嘟咕嘟咕嘟咕嘟,是水放进饮水机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踪逸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。

        时别5年,他终于又一次遇见了秦槐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,抬眼看着自己时,目光沉稳,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    与他对视片刻,倒是踪逸竹先败下阵来,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,看着面前的合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此时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,头发一丝不苟,上衣口袋上还夹了一支万宝龙钢笔,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社会精英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倒是越来越像个人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踪逸竹在心中暗自腹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签字吧。”秦槐靠在椅子上,冲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微微抬了抬下巴。目光轻佻,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霸总包养小情儿的十八禁协约。

        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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