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大远先是吃惊,忽然大笑了起来。藏海却神情严肃,对他道:“土层已经冻硬了,看似打到底了,实际还差得远。土隙里全是冰碴,一旦化了,地基会松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藏海一脸认真,但胡大远却被惹怒了:“我在西北修了十五年长城,从来没出过岔子,从一介小劳工到现在被朝廷任命为整个边关营的工头,你能比我更懂怎么修长城?”

        藏海道:“你之前一直在西北盖长城,东北和西北是不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劳工们被争吵声惊动,纷纷转头看向两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胡大远道:“说得自己什么都懂一样,你不也是第一次来东北么!少摆架子,你现在已经不是京城的大官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虽然是第一次来东北,但是懂得做什么都应该因地制宜。西北干旱少雨,你不能把那套经验照搬过来,否则会出大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大远却不屑:“你们这些文人只会纸上谈兵,你亲手修过长城吗?我盖的长城那是被朝廷嘉奖过的,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?”

        藏海还欲再言,胡大远大手一挥打断了他,“你这么厉害,明天别来了,往东再走十五里去铺驰道。那比这更缺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大远转头怒气冲冲呵厅看热闹的劳工,“看什么看,赶紧干活去!谦儿把他送走!”

        劳工们纷纷低头干活,胡谦带走了藏海,小声宽慰他,“先生,您别计较,我爹是粗人,不太会说话,刚你那番话着实让他有些丢面子,他平时不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藏海拖着脚腕间粗重的镣铐,脚步有些慢,闻言只道:“无妨,我只是担心照你父亲这个修法,可能会出问题。你要多加留心,一旦发现哪里出了裂缝倾斜,就抓紧带工人们去修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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