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和汪琳熟悉起来,我就一直很想把她介绍给智惟哥认识,常常和智惟哥说汪琳的琴艺多厉害、是多麽酷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星期六例行地练完琴,我没有像平时那样跟汪琳到她喜欢的咖啡厅去,而是提议带她到向yAn书屋。汪琳没有反对、如常将小提琴先借放到商业大楼里可以上锁的置物柜,跟着我去搭捷运。

        汪琳是我难得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同龄人,是可贵的存在。更何况,我在更早以前,就已经相信她是我的朋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我太容易满足,只要任何人稍微对我友善一些,哪怕只是一点点、只有一次,我都非常感激、并把对方当成可能成为朋友的对象,一下子就把自己能给的友情和在意都给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能也是因为这样,我常常没有办法拿捏好与别人的距离、太想要表达对对方的喜欢,反而太过热情,把别人吓跑了。对於许多人来说,我实在是靠近得太快、太黏人,也太让人有压力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在听过许多次「我没有把你当朋友,不要自作多情」,或是「那些人对你好,只是看你可怜」这样的话语,似乎在不知不觉中,我越来越把自己缩得小小的、越来越相信那一切,也才更想趁着极少的机会、紧紧抓住那些得来不易的「可能的友情」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抵达向yAn书屋时,只有智惟哥一个人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朝我微笑挥手。我几乎想快步跑向他,但克制住了,只是朝他用力地也挥了挥手。汪琳在一旁,简单地点头,没有多说话,专心在看柜台後方的饮料单。

        上午和汪琳见到面的时候,我吓了一大跳,因为她突然把头发染成了金sE,不是只有几撮发丝,而是整颗头。她仍然穿着一身黑,左右耳都戴满了刺刺的耳钉,b起古典乐小提琴手,更像是摇滚乐团的贝斯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向智惟哥点了饮料,就随意找了个位子坐。我赶紧到她身旁,放下背包和斜背的小袋子,再跑回柜台点可尔必思和巧克力蛋糕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座位,我正想与汪琳分享我第一次来向yAn书屋的事,她却站了起来,晃了晃手中的菸盒与打火机,往大门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望向智惟哥,他缓缓朝我走来,脸上有一种我无法读懂、原因不明的担忧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日恒……」智惟哥yu言又止,犹豫了很久,才接续道,「我知道你很想交到年纪相仿的朋友,也一直很努力;但是,你那位朋友,她……你们是怎麽认识的?是网友吗?如果她对你有不好的意图、伤害到你怎麽办?她感觉有点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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