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京都,寒风凛列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城墙内外却一片鼓乐齐鸣,尤是大昭王城的汉玉宫下,可谓是八音迭奏。当今携众臣赏那琴瑟笙篌与那丝竹琵琶,有若如听仙乐耳暂明,连平日苍白的气色都好了三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今是梁氏第十一代子孙,名显字永文,乃先帝第二子,早年薨了的太妃黄氏所出。当今在总角之年落了水,留下病根,多年屡弱。

        若非其皇兄梁晁等不及先帝退位,勾结母族造反---本就不是什么名门簪缨,不过是先帝只有二子,不得不提携罢了。甚至母妃鲍氏只封到了嫔位,连封号都没有,官位最高的舅父也只是京兆尹,不过从四品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鲍府找了个好靠山,伙同怀化大将军霍翊,意图控制皇城。不晌刚起兵,还未抵达城根下,鲍府酒囊饭袋的门客与人搬嘴,扬言要烹狗藏弓。传到霍翊耳中时已是不可听了,一气之下反了水,杀了鲍氏长兄企图自立。军中暴动,而宫中大皇子梁晁

        尚未得知,命卫率按约杀了守军,开了城门。霍翊还在与鲍氏争斗,竟无军踏城而城门遽然大开。宫中翻然反击,黑甲军鱼龙而出,不时便杀得霍军铩羽,活拿了怀化大将军。

        先帝斩了鲍氏三族男子,将女眷

        收入官府,其余六族充军或苦役。鲍嫔夺封号,赐自尽,皇长子贬为庶人解押滇南。霍翊杖打八十,囚禁。霍氏为官者皆黜,三代之内不得科举。又将收回的兵权打散,编入东西北三营,副将皆解任归田。

        尚书左仆射有破瓜之年的嫡女唤花露,早与云麾将军栾璟有婚约。如今将军大胜回朝,今上喜悦,邀五品以上重臣及浩命千百人,出城郊迎得胜之师。花含露获殊荣一同前去。只见那剑戟蔽空,旌旗招展,云麾率五万众兵骑高头骏马。左是影卫长栾霁川,右是副卫长栾宸君。

        霁川是老将军亲手打磨出来的利器,宸君却是栾璟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。栾璟第一次随父征战西南,边疆沦陷,外敌屠城。宸君屏息躲在碎乱的尸块堆下,直到老将军退了敌,命璟清数伤亡,才意外发现还有个女孩活着。宸君受了惊吓,根本不愿开口,璟自作主张将她留了下来,取了名字,送到霁川手下教养着。霁川那时也才刚及冠,十分溺爱还在笤年的

        宸君,连更衣沐浴的小事都是一手操办。平日只请人教兵书,念诗经,不让读女训女戒。白天教骑射,日落了便教些琴棋书画插花点茶,也教女红。直到宸君金钗之年来了初潮,璟也束了发,便带回手上,教了刀枪剑戟槊鞭锏。过了及笄,行了笄礼,便同璟行军。后来有了军功,也能磕绊的说些话了,便提作栾霁川的副手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宸君之后却有个面生的女子。不同于宸君极其揉和显得矛盾的外形低额高颅,柳叶眉,眉挑而眉尾落,瑞凤眼,鼻梁微突鼻尖成水滴状微微下坠,上唇薄而锋利,唇珠却圆润饱满,下唇也略显丰厚--那女子领线圆润流畅,杏仁眼,细眉尖鼻龙口唇,显得温婉柔和。再一看却是熟人,竟是鲍家舅父的嫡三女鲍春妍,发配到西南做了军妓的,不知为何被云带了回来。花含露认出女子时便变了脸色,她是圆脸,多肉的颊此时也紧绷起来,显出一道凹槽。一双桃花眼略带了狠厉,一眨眼又袅袅浮起云烟。小翘鼻的梁上起了细小的褶,覆舟唇的唇角也压的更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梁昱像是没注意似的,哈哈笑着,从步辇上下来,微微张开双臂。栾璟翻身从马上下来,紧走两步,单膝跪地,双手轻轻托住今上的两臂。

        梁昱便环住云麾肩颈,一手压着他的颈窝,一手按在将军的脑后。栾璟顺势埋进陛下怀中,紧贴住柔软的腹部。梁揉了两下栾的脑袋,便退开一步,示意他起来了。栾撑了下地站起来,满眼脉脉的望着陛下。梁显笑了一声″将军高了"。"陛下也壮了些"栾应道,不自觉伸手去牵陛下的柔荑,但被躲开了。梁收敛了笑意,揣揣袖子转身回步辇上,栾一面讨好的笑着,跟在后面虚扶。栾宸君赶一步马,空出手来牵住云麾的马。卫长霁川略一示意,大军便随着卤薄慢慢前移。花含露站在恭迎胜师的两道上,愤懑的抬头怒视鲍春妍,前头的宸君像是被余光燎到了一般,回头眺了一眼,随即猛甩下一鞭子,在她眼前发出极尖锐的爆破声。花含露吓得如筛糠般,佝偻了身子连连打摆。听到宸君不屑的冷哼,霁川立刻呵斥到"宸君",随及策马过来,拉上云麾的爱马,引着宸君远离。

        花含露的侍卫见宸君远离,这才

        上前一步,扶住主子。花含露猛的回头甩他一巴掌"没用的东西",伸手拧他胳膊下的肉"死哪去了"。他微皱起眉头躲开"我去剜了那贱婢的眼睛"。"蠢货!你还不如去杀了那黑心烂逼的荡妇。她在京城的时候又瘦又黑又丑,又是鲍家这靠嫁女儿发达的贱门,哪家的贵女看得上她。她就是个淫货,当了军妓竟能白胖了这多,是喝了男人的精尿补了阳气吧,连脸也发了光彩--还不知怎么骚气呢,坦胸露乳,敞着屄眼子扒着臀瓣子勾引了将军去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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