桥清许与身旁的楚淮驰对视一眼,不出所料地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不忍和厌恶,他握着剑鞘的手捏到发白,脊背一阵发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觉得,他不该死?”沈枋竞没有停下,目视着前方,话却是问着桥见溪,手抚上她发顶,薄纱下的面容难得有片刻温柔,“他所有真假难辨的话,不过是日后为了围剿你冠冕堂皇的借口,等着流言蜚语的困扰,不若今日就防患于未然。你既已知道对方不怀好意,还要留他一命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没死。”沈枋竞垂眸,看着红衣似火的少女,“是死是活,你做决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······”桥见溪久久没有说话,耳边的风声似要穿透身躯,冷意从头顶浇灌而下,她露出迷茫,望着远方漫无边际的山脊,“有一丝威胁便要铲除,也包括师尊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见溪!”桥清许跨步上前,倾身挤进二人之间,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护在身后。

        胳膊骤然失了支撑,沈枋竞只觉得掌下一空,手臂不受控地砸在桥清许肩上,微微侧目,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巡视,终是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桥见溪蓄意隐藏的心思在这一刻暴露出几分,四年的相处,从起初的排斥到如今,他分不清是剧情需要还是真情使然,若有一天,真要走那条早已注定好的路······

        他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,轻又缓地落下三个字:“包括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桥见溪脸上情绪复杂,怯怯地躲在桥清许身后,手掌贴在他背上微微打滑,掌心的细汗印出纤瘦的指痕,寻求地喊道:“哥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    沈枋竞叹了口气,摘下帷帽,天色渐暗,他们早已走出小镇,在交壤的边界,一段蜿蜒荒芜的小径铺在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 空中飘来难掩的焦臭味,沈枋竞凭空化出一盏灯笼,微弱的光亮照出阴暗幽深的羊肠小道,他微微抬手,那光源上扬了几分,一具森然白骨赫然悬挂在树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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