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他为什麽不去求教周家的御用厨师，而是跑来请教她这个不入流的小厨娘。也许他怕厨师会跟爷爷告密，破坏这场惊喜；也或许他只是害羞，不愿让手下察觉自己这种一点都不像黑帮接班人的小心思。但总之，得到他的认可，得以参与到他与周老爷子的这场家庭盛宴之中的她，着实倍感荣幸。
尽管他最终端出来的成品仍旧不尽人意，但当周明毅结结巴巴地介绍着餐桌上的菜sE时，叶月站在旁边小声给他提示，无意间惊鸿一瞥，就见一贯严肃冷y的周老爷子几不可见地弯起了眼角，笑意悄然逸出。
那一刻，她才恍然惊觉，即使在旁人看来，周正武与周明毅总是因帮派管理而生出众多冲突，但二人总归是家人。在其余亲人尽数离世的状况下，他们便是彼此最深的羁绊，谁也不能介入其中。
「那时候，明毅哥……他被爷爷称赞之後很开心，结果坐下来吃了一口r0U丸子，整个人脸sE就变了。」
叶月边回想边笑，却没发现练梓奕望向自己的眼神，不知何时已变得愈发深沉。
「他当时就像练医生你刚才一样，慢慢地嚼了好久，好不容易吞下去之後，他马上就跟周爷爷说，不要吃了，真的太难吃了！哈哈哈哈哈！」
她笑得前仰後合，连眼泪都不由自主地从眼角飙出。练梓奕看着这样的她，却只觉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痛，又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。
果不其然，她笑着笑着，渐渐就安静了。然後，待她再度开口，又是那种教他无所适从的轻柔语气。
「他真的好蠢啊……可是那样的他，却b在整个组织里呼风唤雨的老大，更加让我念念不忘……」
因为从一开始，她所喜欢的，就是那个以张扬欢快的笑容，将她纳入保护网之下，温柔又狂妄的周明毅啊。
剩下的这段话，叶月并没有说出口。但练梓奕大抵还是觉察到了她的未竟之语，却只是敛眸，顺手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进口里。
有点苦。
却不晓得苦的是舌尖上的味蕾，抑或他望着沉浸在回忆中的她时，倏然满溢心间的涩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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