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风入殿，刘协坐在龙床上，曹操跪在近前。
“陛下，一柱香后御膳房会送来吃食，请陛下保重龙体。”
刘协看着自己的身体，轻薄单衣即便系紧也遮不住一身青紫红痕，淫靡暧昧昭然若揭。他扯出一个笑，一时竟忘了自己不过是个无权的傀儡，讽道：“曹丞相，这出戏你要演到何时？”
曹操抬头望向刘协，狭长的眼眸黑沉沉。他说：“陛下何出此言。臣真心实意，只要臣在一日，陛下永远是天子。”
天子？被亵玩的天子吗？刘协心中悲愤。
他脱口而出道：“丞相要做周公，可丞相岂是周公？！”
他本应该对这个掌握他身家性命的权臣顺从，但今夜他突然厌倦了。细想前二十年人生，从何太后到董卓到李郭二人再到曹操，是一日一日地逆来顺受，一日一日地小心翼翼！
自然，曹操是不会对皇帝如何的。他因此凭生出诘问的勇气。
曹操道：“周公贤明，治下升平，臣微薄才能，不及也。”
刘协想，他指的难道是这个吗。周公定天下，佐幼主，功成后还政身退。曹操分明知道，故作另解。他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，都如今时局了，再问不痛不痒的话，有什么用。他也不必问。
若是放在董卓当政的时候，他哪里敢这么摆脸色。曹操要名义，做些君和臣恭的样子，但汉室没落，连他自己都成了权臣榻上之宠。怎能因被宽纵了，就忘记保存自身的道理。
刘协沉默半晌，露出一个苦涩的，谦和的笑：“朕下午喝了酒，醉后狂言，当不得真，丞相不必介怀。”
曹操伏在地上，唇畔勾起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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