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鸟不太叫,但很亲人。即便笼子上不盖黑布也不吵闹。鸟在金雕玉琢的笼子里窝颈睡觉,很闲适。
他隔着笼子看鸟,看的很入神。
一旦他不笑。一旦他嘴唇紧抿,神色深沉,即便他长的活泼生动,也显得年少老成。有点儿刚见血的刀。
有时他听鸟唱歌。于是他的刀刃在鸟鸣中铮铮作响,一半像颤抖,一半像合鸣。
那位齐家的小少爷。
那位根骨清奇,上蹿下跳,玩世不恭的少爷。他祖上不愧是蒙古人,像他即便生在皇城里,还是身强体健,恨不得生出四蹄,做脱缰的野马。
那年上元。
他穿着白绒绒的大氅,揣着手炉,提着灯笼,灯笼上描了活灵活现的大牡丹。他笑嘻嘻地讨了钱,拽着大人往外跑。人群熙熙攘攘,他被淹没在人潮里,只有灯笼微弱的红光。
最后他们找到他。
他蹲在桥底下,滚边儿的坎肩被他野脏了。他一听见有人来,又笑嘻嘻地抬头。他的鼻子,脸颊,手指冻的红彤彤的。
只有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。在灯笼的火光里,竟然像溪流一样亮。
他们知道他。他们有时候看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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