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文,我们是命中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。”苗青山缓慢地说,高挺的鼻尖碰着苗子文的,仿佛要把每个词嚼碎了喂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苗子文以为苗青山要吻他的时候,那轻如羽绒的吻却落在了右眼的泪痣上。像一只蝴蝶短暂地在一片花瓣上停留。

        苗子文体内的欲望在这一瞬羽化破茧,蜷缩的蝴蝶在他的心脏和脊椎里展翼欲飞,似要将身体撕扯开。他不想再管什么过去和未来了,只要这一刻,这一刻就足够,他可以永远活在这一个瞬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抓住苗青山燕尾服的前襟,想去捕捉、攫取那片湿润柔软的热土,把灵魂安放在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苗青山却在这时退后一步,眼角带着一抹狡黠,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苗青山拉着苗子文的手腕,递了一个酒杯给他,倒酒的动作也十分娴熟。他带苗子文在宴会厅里四处应酬,一遍遍介绍说这是他的弟弟,苗子文。

        苗子文没见过他哥在这种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样子。他一直相信他哥的气场是与生俱来的,从最初做投机生意,走私,然后勒索、抢劫,苗青山总是天赋异禀,迅速建立起自己的行事风格。但之前的他,不屑于与权贵之人打交道,更别说奉承,他平等厌恶所有的权势,恨不得将他们抽干扒净拖进地狱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他却与这些官员、富商谈笑风生,苗子文觉得说不上的怪异,但此时无心去想这些,他身体里的蝴蝶还在不断扑扇翅膀,撞击胸膛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到宴会接近尾声,宾客纷纷与苗青山道别时,苗子文才意识到,好像少了点什么。有很重要的事情,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唱片机上。他们第一次庆功宴,日后反复被苗青山念叨的,就是他听到了肖斯塔科维奇的《第五交响曲》,从此这成为他最爱的曲子,于他而言就像空气和阳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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