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京大雪,万籁俱寂。茫茫白雪似是要掩去这繁华京城下的腌臜事,洋洋洒洒落在地上、屋脊上,便是覆了极厚一层雪衣。

        落墟园里的积雪被踩出一圈又一圈的脚印,还有些不甚明显的掌印。只需看一眼,不难推算出,不久前曾有人在这片雪地上徘徊,夜寒路滑使得徘徊的人跌了几跤,只是此时雪地里已无人影。

        花清寒站在落墟园外,盯着雪地上的痕迹轻轻叹了口气,折身回屋拿了罐活血化瘀的膏药,抬步往文司宥房中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门口却是踌躇不前,文先生何等傲气,自眼盲后更是不愿将自己放在低处依靠他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落墟园跌了几跤仍不肯唤人搀扶,仅凭一己之力摸索回房,若是自己揣着药膏上门,便是将文先生不愿叫人知晓的事情给放到明面上来,怕是会叫他伤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跌了那么多跤,本就伤痕累累的手上怕是又多了不少伤口,雪天路滑更不知磕着碰着哪儿了,不上药怎能行?

        花清寒站在门外抬起手要敲门又踌躇着缩回了手,几次三番后更觉烦恼,他倒宁愿文司宥同以往般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叫他猜了。至少那时的文司宥意气风发,眼中似有星辰漫天,明知被算计,却连愠怒也熄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...花家主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伴着文司宥的出声,门内传来椅凳拖过地面和布料摩擦的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先生知道是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花清寒应了声,生怕他绊着什么东西,连忙推开门,三两下跨过团凳,稳稳扶住推开椅子站起身的文司宥,将人又按回了椅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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