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军士兵忙于各处善后,军医替薛坚上完药,感叹他脸上伤口无碍,只是瞧着凶险,若是再下偏几寸就是脖颈大动脉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坚不知在想什么,道谢后提起刀盾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战李无衣、薛坚屡建奇功,李光弼赞其后生可畏,承诺庆功宴上必会嘉奖二人。随后,听闻薛坚俘回名史朝义亲信,李光弼略一沉思,特令单独看押,待手头事毕,再行决议。

        多日绷紧的神经终于能暂且放松,薛坚婉拒了将士们一起庆祝的邀约。是夜,他踏过篝火盎然的军营,踏过星河下的万家灯火,怀揣着自己都尚未厘清的思绪,一人推开了地牢的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人声鼎沸,室内则截然相反地悄无声息,他默不作声地走过去,将带来的饭菜放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少侠再有意识的时候,周围没有旁人的气息,仿佛被单独关在了一个密闭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说是仿佛,因为他双手被锁在身后,眼前又蒙了层厚厚的黑色绸布,无法感知到光线,就无法知道自己身处何处,此时又是白天还是黑夜。

        没人会习惯当战俘,但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,只是来的比他想象得要早。

        独自忍耐黑暗与寂静的时间总是漫长又难熬,少侠有过相似的经历,所以还算有经验,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崩溃。

        已经记不清是第几遍从一数到一万,少侠只能通过自己身体的状态来推测时间的流逝。他应该有段时间没有进食了,状态算不上好,但也没到半死不活的程度,是半天?或是一天、两天?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有风轻轻拂过他的脸,脚步声在他身前停下,少侠问道:“是谁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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