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宥x1了口气,正在盘算要将她打晕扔下车,却听谢舒音在他耳边轻喃了一句:“好想知道,你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。”
严宥一愕。
“我也得了和你一类的病,只是症状似乎不大一样。在你眼里,人的五官没有切实的意义,而我……”谢舒音垂下眼,“我常常会把一样事物看作完全不相g的另一样事物。我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一张和旁人记述相符的画。又譬如深海的鱼群,在我眼里都是漂浮的白鸽子。我觉得我很奇怪,他们都觉得我很奇怪,”
她又看向他,轻声地、认真地问:“你觉得呢?”
她是在向另一个病患、另一个怪胎征求认同感吗?
严宥终于将视线挪回来,从正面去审视这张脸细节和神情。
如果她说的是真的,那么相b起来,或许他还没有那么奇怪。只是认不得人而已,可五官本身还是有其意义。这一刻他就能很清晰地分辨出那双眼睛所在的方位,眼型如半痕新月,眼头尖眼尾也尖,眸子正中是乌浓的一汪潭。至于那两瓣总在动的唇,则是一整个饱满滋润的水里面的月亮。
严宥身形一僵,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——视觉失认。
分不清何为本质,脑海中留下的永远都只是那些被强迫联想的状物,和她所描述的症状,一模一样。
如果她是古怪的,那么他呢?从前他活得自信,究竟是因为世界格外宽容待他,还是因为自信本就是盲目的?
失控的恐惧感一瞬间笼罩心头,严宥呼x1微紧,忽地出手捂住她的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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