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慕之没有说话,只是缓步入内,走到了宁竹衣的榻前,一撩袍摆,蹲下来捡拾那些瓷器。瓷器碎片锋利,不小心就将他的手背割出了裂痕,左丘羽见状,连忙上前道:“少卿,我来收拾吧,您小心着些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慕之却摇了摇头,笑说:“你退下吧,我亲自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,叫左丘羽愈发坐立不安,只好面色僵硬地退到一旁,贴墙而立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慕之亲手将地上的瓷片收拾罢了,这才笑着对宁竹衣道:“宁大小姐,这下不必担心被割着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宁竹衣听他说话,只觉得心惊肉跳。她皱眉问:“你又来做什么?我爹娘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慕之用拇指磋磨着手上一枚扳指,文雅地说:“只是忙完了,便来看看你。如果我不来,还不知道左丘羽竟然这般失礼。这是慕之的过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宁竹衣微愣。

        失礼?是说方才左丘羽替她遮住花瓶的那一下吗?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倒也没有失礼……”宁竹衣忍不住替左丘羽反驳:“左小将也是个好人,是怕我伤着了,才用身体为我挡了花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话音一落,李慕之脸上的笑容便瞬时散去了,仿佛浓云刹那间占据了天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?”他面无表情地说。“宁大小姐真是宽忍,对以下犯上的蝼蚁也愿张口说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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