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是灰色的,秋风更凉,竟似是灰色的,九月的下旬已经略带萧瑟之意,如果不是花草树木的红与黄,整个废丘几乎没有一丝暖意,就连那被染红的城墙给人的亦是冰冷的死亡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夜尚未降临,便已燃起篝火,点起风灯,一将静静的望着废丘郭墙,看着墙下的汉卒打扫战场,搬运那些永远长眠的兄弟,将滚木与礌石移除。

        矗立良久,如风中的顽石,但他目光清激如婴儿,正是从塞地凯旋而归的灌婴。

        废丘围困后,曹参、樊哙、灌婴三人轮番进攻,灌婴刚刚结束一场攻城战,他眉头紧皱,意识到此城难克程度远超栎阳。

        与灌婴同样神情凝重的便是另一位战将,随灌婴击降司马欣的巴人将范目。

        范目,一位铮铮汉子,巴人部族长,他那双很少流泪的双目,此时竟有些湿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族长……为巴卒流泪乎?”

        暗度陈仓,败雍军,与灌婴合力东进塞国,定塞地,降塞王,大小十数场战斗,巴人奋勇而战,可谓所向披靡,虽有死伤,然加起来不及一场攻废丘之战。

        雍王果然是末秦第一战将,竟如此难克。

        范目心里隐隐作痛,他心里本在问自己,如此组劲旅为何,为汉而战秦又为何,绝不能忘记初衷,范目默默警示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范目听有人呼自己为族长,忙抬头道,“非也,风沙催眼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呼自己为族长,如此亲切的称呼唯有巴人呼喊,汉王诸将皆常称呼他为范将军,范目不愿巴人看到自己流泪,来人乃一名巴人汉军的千夫长,“族长,灌将军有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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