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在胜利港看到海汉人的大铁船,还以为那些东西只是摆设,是海汉人造出来吓唬人的玩意儿。但如今看来,海汉人不是造不了大铁船,而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,是时候未到啊!”看着迎面缓缓驶来的海汉战舰,许裕拙不禁发出了感慨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,双方的船自然没办法靠在一起,更何况“威信号”的船身比许裕拙这艘船高出了一大截,冒然靠近反而会导致碰撞危险。

        许裕拙倒也没什么架子,当下命人放下小艇,自己换船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片刻之后,许裕拙带着敬畏的心情,顺着放下的舷梯登上了“威信号”。他出身海商世家,现在又在水师服役,对于船舶的认识自然也不差,这“威信号”的体积如此庞大,就算看不到船体内的结构,他也能想到这艘大船在建造上的难度,绝非福建的船匠所能攻克。而且这艘船的帆索系统也是独特的海汉式构造,与平日所见的中式帆船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表和操作方式。

        令许裕拙稍稍感到心安的是,这次海汉使团的两位负责人他恰好都认得。当初他在胜利港军校接受培训的时候,正好宁崎和石迪文都曾经当过任课老师。宁崎教的是海汉文化课,而石迪文则是主讲武器维护维修,要说起来许裕拙还得称他们一声老师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许裕拙在胜利港待了一段时间,倒也知道海汉人即便是师徒之间也不兴跪拜之类的大礼,当下便深深作揖道:“学生许裕拙,见过宁老师、石老师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哟,居然是你小子!”宁崎看到熟人也同样放松了不少,忍不住便开起了玩笑:“你老爹把你打发出来接待我们,看样子你在家里很受重视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许裕拙汗颜道:“宁老师莫要拿我开玩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人寒暄了一阵,许裕拙又命人呈上礼物若干,这才又坐着小艇回到自己船上去了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算不算是打亲情牌啊?”石迪文笑着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宁崎摇摇头道:“我看可能性不大,毕竟我们通知福建方面的时候,并没有报你我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海汉方面有意识暂时隐瞒了使团的正副人选,就是为了防止福建这边提前做针对性的准备。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巧,许心素派出的使者就恰恰认得他们。当然也有可能是许心素存了碰运气的心思,毕竟许裕拙在三亚待过一段时间,认识的海汉人也不少,的确是很容易蒙到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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