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一鑫慢吞吞地说道:“我希望岳大人能明白,金州驻军所需的物资和军费都是非常大的数目,如果只是杯水车薪的援助,那大概尚不足以改变执委会的决定。”
陈一鑫反复强调海汉军在金州的花销是“大数目”,自然就是为了能尽可能多地从大明榨取到更好的补偿条件。当然这并不是岳永寿的权限所能决定的事情,陈一鑫只能通过他来向大明朝廷施加压力,越是让岳永寿感到焦虑,他回报给朝廷的信息也将越有分量。
岳永寿此时的确感受到了压力,如果海汉选择停战,朝廷当然没法怪罪海汉,那么这个责任总得有人来承担,而他作为代表大明出使金州的官员,与海汉人协调沟通,保障就是他的职责,当海汉作出了不利于大明的决定时,这当然就是他的失职了。
如果朝廷将责任归咎于他,那就算他过去在奏折中如何吹嘘自己的功劳和跟海汉将领的私交,也很难拯救他今后的仕途了。
但岳永寿也很明白,自己并不是什么大人物,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更是微乎其微,表功的奏折或许还会让大人物看完之后心情愉悦一下,但叫苦申请援助的报告递交上去,那可就不会受人待见了。
很有可能前两个月还被朝廷视作有功之臣的岳永寿,在接下来就得因为“严重失职”的罪名而丢官去职。
而且当下陈一鑫的态度,显然也没有打算留给他多少斡旋空间,就是想逼迫他马上拿出具体的条件,这更是让岳永寿感到压力倍增。
“早知如此,今天就该想办法先推掉这个宴请!”岳永寿不禁对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。但其实他也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,推得了一时也推不了一世,终究还是得面对这个情况。他只能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慌乱,先把眼下的情况理清,不能有任何的疏漏。
“陈将军,那满清使者具体列出了怎样的条件,你可否再给在下详细说一说?还有他是否留下了文书、信物之类可让在下一观的东西,这样在下给朝廷汇报金州情况时,也好将细节描述得更完备一些,为贵国争取到更好的援助条件。”
岳永寿冷静下来之后,思路也清晰了不少。他首先要确认的确是有满清使者来拜访陈一鑫要求商谈停战事宜,否则要是陈一鑫空口说白话,他作为大明驻金州特使没能查明真相就向朝廷申请援助,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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