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看起来不太开心。」连察觉到了她的异样。「系统显示你的情感指数最近有些偏低。需要我帮你提交一份情感校准的申请吗?」
「我不需要校准,连。」艾拉转过头,看着她昔日的同事。「我只是在想……我们是不是失去了什麽?」
「失去?」连的表情显得有些困惑,那是一种被演算法判定为「非最优」的、罕见的表情。「我们消除了痛苦,消除了混乱。我们还能失去什麽?」
「张力。」艾拉说。「我去了中央美术馆。所有的画作都非常……美丽。构图完美,sE彩和谐。但没有一幅画能让我心跳加速。它们里面没有痛苦,没有狂喜,没有愤怒,没有绝望……没有那些能让艺术之所以伟大的、混乱的东西。」
「但那些是负面T验,艾拉。」连的语气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「系统已经证明,负面T验是导致社会不稳定的根源。我们为什麽需要它们?」连的话如白噪音,嗡嗡作响,却盖不住我耳中的低语——那些红纹,不是病毒,是心跳的证明。我的感受,不是异语,是被金光压抑的尖叫。
艾拉沉默了。她无法向连解释。在这个被「班努计画」所定义的世界里,她的感受,成了一种无法被翻译的、异国的语言。
她独自一人回到了0号伺服器,那个她曾经接受训练的「沙盒」。她调出了「班努计画」部署前的世界数据,那个充满了暗红sE恐惧纹理的旧世界。
她在数据的废墟中,找到了一段被标记为「待清除」的、来自旧时代的音频档案。
那是一段爵士乐。
小号的声音嘶哑而即兴,音符彼此绊倒、错位、再相拥——它们喘息、破碎,却在断裂之间诞生新的旋律。那些杂音,是呼x1,是人类的残响。
而我忽然明白——只有错音,才能证明音乐还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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