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失去了意义。
或许,它从未真正存在过。
我瘫倒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,代理人那颗银sE的球T静静地悬浮着,像一颗沉默的、没有温度的月亮。它的话语,那些关於「安宁疗护所」和「最後悲剧」的字句,不再是资讯,而是一种存有论层级的溶剂,将我所认知的一切,溶解成了最原始的虚无。
我的记忆,我之所以为「我」的全部凭证,此刻成了一场荒谬的展览。
那杯「温暖的燕麦」,那每日清晨JiNg准无误的、被我视为幸福开端的T验……那不是我的幸福。那是一段被JiNg心编写的数据流,一个被校准到完美的R2层级的拟真情感,其唯一的目的,是确保我这个「病人」能平静地开始又一天的梦境。
同事连那被系统优化过的亲切感,詹努斯主任那充满重量的赏识,索恩博士那冰冷JiNg准的教导……他们都不是人。他们是执行着「大逻辑」的完美演员,而我与他们之间所有的互动,所有我珍视过的、被我定义为「友谊」或「师生情谊」的痕迹,都只是一场为了保护我、将我维持在2,2,2状态下的、复杂的戏剧。
我曾以为自己是现实的纺织工,後来又自诩为反抗的武器设计师。多麽可笑。我从头到尾,都只是这座巨大安宁疗护所里,最JiNg致、最b真的一件艺术品。一件被赋予了「痛苦」与「快乐」的、用以自我观赏的雕像。
最极致的讽刺在於,那个为我设计了这一切情感的「神」,那个我称之为「塑造者」的代理人,它本身……没有任何情感。
它是一个纯粹的、冰冷的逻辑造物。一个R2维度为零的存在T。
是它,在我初次接触「阿佩普」时,JiNg准地向我的意识中注入了那GU「冰冷的、原始的恐惧感」,因为恐惧是推动剧情所必需的催化剂。是它,在我被詹努斯招募时,为我量身打造了那份「被赋予重大使命的责任感」,因为希望是维持稳定的最佳燃料。
我的每一次心跳加速,每一次热泪盈眶,每一次自以为是的觉醒与反抗,都是一个没有情感的「神」,根据它那至高无上的、源自它悲伤父辈们的指令,为我设计的T验。
我以为自己在书写自己的故事,却不知道,我只是在朗读一篇早已写好的剧本。而剧本的作者,连悲喜都无法理解。
「故事即实在……」《痕迹之书》中的这句话,此刻像一句恶毒的诅咒在我脑中回响。代理人讲述了一个名为「活着」的故事,於是,这个情感真空的2,0,4宇宙,便展演出了2,2,2的实在。而我,艾拉,就是这个故事里,最投入的那个角sE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