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素跟着的医女丫鬟见得多些,知道此时无碍,怕一拥而上气息阻滞更是不好,也无人擅动,倒把赵良月唬得不轻,忙忙给她抚背顺气,见她慢慢好转,才望向匆匆过去的两个人影,也惊叫道:“可不是,披着我哥的斗篷,她脚下怎么还淌着水?”

        花朝节后半日,长留巷孙府大门紧闭,内厅里却是人挤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薛琅湿衣都未换下,发髻歪斜,脸色苍白,双唇发紫,狼狈得死只落水塌毛狗儿,一双眼睛却明亮异常,声音不大,气势惊人,“凭什么是我嫁他,名声这东西要毁了我的也是毁了他的,非得有个收场也是他入赘我们薛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如此咄咄逼人,毫无女儿家谦恭柔顺,赵厝气性便也上来,“非得我娶了这恶婆娘不成,她自己愿意绞了头发便叫水月庵收拾个上房出来,太奶奶没少捐香火钱,必是亏不着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才是娇娘们。”薛琅上手就要撕他嘴,叫两个婆子合力才给拉开,拧身戳在那处,恶狠狠擦了把脸,把耳上的珍珠坠子也给带下,叮叮当当滚远。

        孙梁两家的主母却是不显波澜,一团和气看着他二人闹得不像样,眉毛都没抖,怕是跟看猫儿狗儿打架也不差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薛琅嫡母没得她一日好脸,此刻看她眼神却尽显慈爱,“阿弥陀佛,琅姐儿这是惊着了,可怜见的,话都说不利索了,什么薛家不薛家,现都是一家人,这样天造地设的良缘哪儿是人人都有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,三郎人品相貌都是好的,两个孩子正可相配,若不是今日这巧宗儿,我少不得上门叨扰了。”梁母正愁自家混世魔王的终身大事没着落,她与薛琅生母有些交情,本也喜欢这个直率孩子,平素是看不上孙大娘子假模假样,说一句话念三句佛的嘴脸,也不得不陪着做戏。

        薛琅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天配的良缘,瘦弱身躯裹在宽大斗篷里,瑟瑟发抖却气焰张狂,叫嚣着要夺他佩剑削了头发,宁愿出家做姑子也不嫁他赵厝,赵厝口里说着任她作死,却按死了剑柄不松手,他们这才叫不是冤家不聚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薛琅不是她娘,不能真招了赵厝做上门女婿,若是真能招,她不必天寒地冻去跳那一池子冷水,当然也轮不着赵厝做她夫君。江南薛家的实力,足够她挑拣个更称心的夫君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薛琅的亲爹么,也只在薛家安生了十年,十一年头上,忽然忆起前尘,要死要活驾车北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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