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妈是世界的一部分。世界怎么看待我,你妈就怎么看待我。我一无所有,也没有什么激情。我都快死了,根本不想哄着谁陪着谁。在她面前扮演她想要的角色,对我来说也挺费劲的。我都不活了,这种努力,对我来说纯属多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小时候天天和人打架,她可能觉得挺威风的。其实那是我幼稚。但我后来知道自己幼稚了,又能怎样呢?在真正成熟起来之前,只能换种方式继续幼稚下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人生,在34年底35年初的时候,才彻底改变。我有活下去的理由。但这跟你妈就没什么关系了。我们远得就像上辈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我妈前些年,好像也挺辛苦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。我也挺同情她的,因为她混得和我差不多,都有点惨,属于半年不开张,开张吃半年那种;那年不是赶在报税前,生了两个孩子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注视着安安:“就是你和宁宁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就只是为了扣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叫就只是扣税。能让她多吃好多顿饱饭呢。按年算,应该有不少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不是挺有钱的嘛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有钱是后来的事了。刚离开学校那几年,搞不好比你妈还穷。哎,你喝啥?”兰泽把保温包拉开了,扒拉两下,露出了啤酒。水珠在昏暗的灯光下,像金子一样发光。“来点这个?回学校喝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爸。我十六岁,未成年不能碰酒。”安安语重心长。“您当年像我这么大的时候,不会是逮到机会就做违反纪律的事情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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