吟儿一怔,难以置信,原来这五个彪形大汉身高确实出众,但论及相貌,垚老与另外四个有天壤之别,不仅不像习武之人,反到老实巴交、神色忧滞更像个庄稼汉。文暄看出吟儿的窘色,笑道:“垚老前辈的武功,今时今日,江湖中没有几个人有缘得见,所以我在猜测,今年薛焕会出几刀……”垚老和林阡,明显都具备令他出刀的足够资格。

        吟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,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垚老,偶尔目光交接,他还憨憨地跟自己笑笑。

        焱老果然是过不去的坎,纵使在不换气打法的林美材面前,他的精力也尤其旺盛甚至直把林美材压在下风,如果吟儿能有这般一剑退刀的本事,一月前的决战,吟儿就不会那么累地打了就跑、跑了再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吟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,按说此刻海应该在不停地鼓掌说:打得好,打得好的。这当儿他高兴的欢呼声有些衰弱,手也越拍越慢,唯独眼神不变留在刀剑之间,嘴唇翕动着呢喃,明显在走神。吟儿心头蓦然有什么一闪——诸葛老头说,海将军的姻缘被人硬抢过去的,该不会……是邪后?不然,海将军怎么会如此关注她……虽然海将军未必承认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邪后尚不知有人在给她拉郎配,邪后脑海中只想着如何能开箱验明之中宝物究竟是否轮回剑,寸步不让,坚决死守,任凭焱老最后一击直接钻在她刀身上,那一刻急中生智,林美材借着力道猛然把手松开刀一甩,比武是输了,刀却顺着巨力循着方向直朝箱子削过去,愣是焱老,也不禁傻了,哪里还来得及阻止!箱被邪后和焱老合力砍为两半,随着另一半摔飞直朝人群中打的同时,箱中之物也纷纷散落、齐齐呈现,却真的并非轮回剑,而是卷轴,若非文人雅士,才不觉那是至宝。

        吟儿咦了一声,叶文暻竟赠冷飘零书画吗?

        冷飘零走上前去,将一幅画卷缓缓铺陈开来,林美材虽觉不值,也忍不住好奇探头一看,见那绢上尽皆淡墨横扫,也不懂得欣赏,说了句“竹子?”就不说下去了。海催马而上,张头一瞧,可不是竹子?!但这竹子以淡墨为背、深墨为画,色彩运用独到,明显是名家之作。海诧异地对林美材问:“邪后手下不是有很多风雅之士吗?竟不识得这作品来历?”林美材摇摇头,脸上是少见的谦虚,海哦了一声,吹嘘道:“我倒是正好知道,画坛上能画出这等‘疑风可动,不筍而成’墨竹神韵的屈指可数,一定是文湖州竹派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美材难得地没有跟他相互奚落,反而在点头听他解释,还问叶文暻是不是这样,吟儿笑着看邪后,忽然觉得邪后还挺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文暻点头:“是啊,这一幅价值连城,正是出自名家文与可之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,是这样啊。”海还想吹嘘、继续赢得林美材的尊重,“文老先生近来身体可好?”真不该多嘴暴露短浅,林美材笑起来:“海将军,文与可过世已经百年多。”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,众将士趁这当儿倒是忽略了敌我,纷纷也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文暻也一笑,笑罢,却蹙眉盯着冷飘零手中墨竹图看:“笔如神助,妙合天成。文与可的墨竹,仅给世人呈现几尺,却有万尺气势。”顿了顿,叶文暻却把眼光移向阡,除了文暄,没有人知道他最在意的人其实也是阡:“几尺之现,万尺气势,就像传说中、林阡手中的饮恨刀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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