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而,他终还是叛了……谗言到处都是,终有他的在意。”林阡说着杨鞍,也说着自己,一切都是三人成虎,没有人能万敌不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这些谗言,鞍儿一概未听。但却有一个传言,恰恰击准了鞍儿的心。那传言,现在想来,是黄掴精心准备的。”刘全点头,“黄掴说,盟王扶植二祖固然不错,但因看见鞍儿势力稳固,怕二祖压不住鞍儿,为此……刻意陷害鞍儿和他的兄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阡脸色一变:“这又从何说起?他竟能够相信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来真是凑巧,去年十月新屿撕开铁桶封锁,鞍儿原想即刻与盟军会师,却没想到打了几场后越打越疲,死的人竟比先前更多了……每战都是偶尔有了生机、却在临脱困的时候功亏一篑,屡次被围,都靠天骄徐辕来救。这些,被黄掴解释成,盟王刻意安排天骄施恩,以期慑服鞍儿;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渐渐地,盟王发觉天骄施恩也不能慑服鞍儿,因此……竟然开始谋害鞍儿,十一月大崮山之战,盟王吩咐天骄刻意拖延对罗鼓山的进攻,也就是变相的对泰山境内的鞍儿见死不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黄掴的话自相矛盾你们也信,大崮山之战时期,泰山境内除了杨鞍之外,还有我‘刻意扶植’的二祖,我对他也一样见死不救么?”林阡冷冷问,涉及权位分配,已然甚为不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然而,二祖主守,鞍儿主攻,每一战下来,死的几乎全是鞍儿的弟兄。”刘全摇头,“且不与二祖比较,令鞍儿最介怀的,不是实力被削弱,而是——盟王只是为了削弱鞍儿而已,竟然采取了那般多的手段,不管是刻意施恩,还是见死不救,都造成了太多无谓的死伤。鞍儿极是气愤,便在那时,听说冯张庄之役,你竟还把祝孟尝的过失推给了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获悉那是祝孟尝的失误,是多日之后,与他杨鞍同时,推脱过失,亏他想得出!”林阡面色铁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鞍儿……却是真的想岔了——黄掴对他说,盟王早就知道祝孟尝犯错,却因为那是林家军的部将而包庇,顺水推舟给了鞍儿,使得卖命受伤的他非但无功无劳、更还愧疚悔过背了那么久的黑锅。那一战,盟王安排鞍儿先入虎口,确实也像不顾鞍儿性命,是存心的罔顾甚至陷害……”刘全叹道,“你可别怪鞍儿,种种凑巧积淀到了一起,那时连我听了都气愤失智,鞍儿又是中毒眼瞎大病初愈,谁都有想不通彻的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便是这些,造就了他对盟军的疏远,和对二祖哥的敌意……”便是这些,竟使杨鞍对天骄下了杀手……林阡愈发痛心,尽管怒意稍平,仍然耿耿于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盟王,鞍儿害天骄的最根本原因,却不在盟军,不在二祖,而在盟王你……鞍儿最介意的,不是那些人的争功或威胁,也不是你对权位的分配,他最介意的,恰恰是你为了权位的分配、刻意害他和他那么多枉死的兄弟。”刘全解释说,“当年鞍儿之所以让妙真千里迢迢去陇陕找你,既是信你可以转危为安,也是宁可把红袄寨交给你了,追本溯源,红袄寨和短刀谷原本就是同气连枝的,所以,他早就做好了盟军入驻的准备……至于二祖他们,原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,再不公平,都是兄弟,哪里记仇?那些权位,从不是鞍儿最追求的东西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鞍儿被削弱不要紧,一个人背黑锅也无所谓,他不想兄弟们委屈,他怕他找错了人,他怕你变质了,他看见老夫人不肯认你,他误解你已经不是胜南而是林阡,他怕黄掴说的竟然是真的,他怕你对他的算计会害死他更多的兄弟,所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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