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他妈的老子我才不走!危难当头,哪有害主公冒险自己却跑掉偷生的道理!”祝孟尝粗鲁地上得前来,猛地按住林阡的双肩,一字一句地冲着他大喝,毫不管上下之分,破口大骂的同时,明明眼中含泪。
“祝孟尝!”林阡冷冷扔开祝孟尝手臂,语气中捎带不悦,“怎么?我的命令,你也要违抗?!”他看得出,这个祝孟尝,与平常不大一样。
“从认识主公的那一天起,祝孟尝就发誓绝不违令!可是这一次,无论主公说什么我都不会听!”祝孟尝转过身去,厉声问,“各位是否赞同我祝孟尝所言,主公先撤,我等殿后?!”
迟疑一忽,诸将全然点头,一个都不听从他林阡,反而全部由祝孟尝所控。
纵是林阡,看着此情此境都不免又惊又怒,眼光锐利直刺着这个彪悍的祝将军:“祝孟尝!何时起竟对我连一点信心都没有!?”他以为他这样问祝孟尝只会语塞,孰料祝孟尝立即点头接茬:“是,一点信心都没有!这一战从头到尾,孟尝都不敢相信主公半分!”
得到这样一种答案,林阡震惊不已:“为何?!”
“因为,因为主母她,回不来了……”祝孟尝三缄其口,说出来的时候,看见林阡面色一凛,祝孟尝也不由得声泪俱下:“因为,主公在来黔西的路上就一直心神不宁,时常恍惚失神,因为,主公从来不会像前天那样,明明是要去收服辜听桐却竟然杀了他,因为,主公前夜以为没人知道地偷偷地回了寒潭一次,为了主母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,还因为,主公从来没有过被人这样打败,每时每刻都被敌人压制,所有计划都全部落空……主公怎可能不打败仗,怎可能不决策失误,主公的心,根本就不在战场啊……”
“混账!不在战场,那在何处?!”林阡色变怒喝的同时也惊醒了,他突然意识到四十九日真的过去了,吟儿和他,已经是两个世界、天人永隔……
天竟是这样的残忍,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就把吟儿的命收了回去,可是天这样做何尝不是对吟儿的眷顾?他在这四十九天里给过吟儿多少关怀?照顾过她几个时辰?就算吟儿复活了又怎样,还不是要陪他一次次地经历凶险,像现在这样兵败逃亡……
想斥祝孟尝的话顿时如鲠在喉,为什么明明已经说服了自己,却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,是为了吟儿吗,竟教她多受了四十九日的苦……
“不在战场,在寒潭……一个时辰以前,主母就已经死了,主公现在要一个人诱敌掩护我们走,其实……就是要跟随主母而去!”祝孟尝尚未说罢,包括钱爽在内的所有将帅,全部脸色一变,钱爽立即看向林阡:“当真?!”
林阡却不答钱爽,而是面朝着祝孟尝厉声喝:“祝孟尝,换成是你,你女人要死了你会不会为她担忧?但难道因为担忧你就可以弃大局于不顾?为了一个女人你会可能连胜仗都不想打了?你的女人重要,你的兵就不重要了么?!如果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,你还有什么资格担负一支军队?!”林阡目光如炬,祝孟尝不敢直视,乍见他臂上伤口迸裂鲜血淋漓,却噤若寒蝉不能关心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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