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臾之间,肉眼再看不见——对流景象消失,只因杀声再无轻重,四面八方遍地都重;战意再无冷热,遍布金宋哪处不热!?

        宋军渡河伊始,仆散便派人向楚风流禀报军机、第一时间容她得知险情。那时寒风凛冽雨脚如麻,战将匆匆由前线驰赴府衙,楚风流似已经睡下,隔了许久姗姗来迟,只添了一件单衣,不像有要佩剑上阵之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据探子回报,宋军先锋过万,准备趁夜渡河。”那羌将喘息着禀报,见楚风流面不改色,略带疑惑,“楚将军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装不知道。”楚风流一笑,那羌将一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楚将军,宋军先锋即将上岸,城关守军不足,怕要抵挡不住。”第二个战将飞马而来,已然比先一个狼狈得多,明显经了血雨腥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他们上岸。”楚风流吩咐着婢女砌了热茶,坐下品尝,笑,“既渡了河,焉有不上岸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装不知道,请他们上岸。可以说,此刻吴曦的楼船过了渭河,就是楚风流放任过来的,任宋军万千兵马,与城关千余边军陷在一起厮杀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城关守军自然单薄,根本不是吴曦的对手。寡不敌众,自不待言。不是谁人都会像林阡那般,能以一人一骑就斩杀过千。饶是如此,仆散仍然顽抗于外城半个时辰,宋军以云梯攻城,仆散便发射火箭烧毁、以长矛刺坏,宋军用重车攻城,仆散便以石盘打,鏖战激烈,不亚于神岔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仆散无力回天,片刻败报频频传回。金军连连溃退,宋军仍有增补。

        完颜瞻、完颜望、秦狮等人,以及楚风流带来的陇西军各大将帅,全都因为要听她号令而必须按捺,虽说不解她为何如此淡定从容,却早知她是此战唯一统帅!

        “楚将军,仆散将军没守住,吴曦他们,杀进城来了……”最后一个败报,那战士带着哭音。众将士全部惊惧,楚风流却出人意料笑了起来:“吴曦他都没看过林阡用兵的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不紧不慢,于一众须眉之前穿戴铠甲,无须回避,只因群雄皆要听她发号施令:“秦狮、完颜望,立即兵分两路出城,左右掩杀而去,务必将宋军当中掐断。完颜瞻,率船舰应战后续宋军,将他们结束在渭河之中。我与仆散,就留在内城,对吴曦瓮中捉鳖。没有林阡指点,区区吴曦,送死羔羊!”明明微笑,眼神凌厉:“有多少,杀多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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