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前,越风策马凝息,等候这劲敌已久,林阡临走的嘱托犹在耳畔:“盟军不至于凶险,但却一定艰难,艰难在完颜永琏战力难以设想,他很可能凭一己之力就将金军整体拖回去,不过,盟军有你能阻止他,他若来了,战平你、险胜你,都无法逆转胜负,必须完胜你了金军才有救。”
所以,完颜永琏此番提剑,是势在完胜;而越风当即按鞭,绝不给完颜永琏碾压之机。
战场倏忽变得肃静,仿佛先前的厮杀挣扎都是虚空,伤血痛楚都因那个人而淡化,抛石、滚木、箭矢、刀枪、兵阵漩涡,一切景象都削弱,所有声音都消隐,浑忘了国仇家恨,竟以为这是江湖之远、比武场上。
一刹,金军脸上好像写满了“王爷来了,还用打吗,必胜无疑,旗鼓、搏杀、嘶吼都可以停了”。这些年来,无论南北哪个战场,完颜永琏最差的战绩都是平局。
一刹,说越风不紧张那不可能。
谁说紧张就不去面对?
宋军脸上如今还空白的句子,等着他抚今鞭去填充!
“剑要来,我便撑,撑到他要救的那些,全都被迫进死地、遭我军射杀殆尽为止。”他与林阡立下军令状时,和昔年一样,话虽少却教林阡心安,他是盟军里林阡最强的臂膀。
战局内,一时再没有其余声响,完颜永琏战马每近一步,宋军先锋十三翼们的心便每沉一寸。
却和越风一样,心再沉,也不退,沉到极致,静若止水,主公不在,此地以越副帮主马首是瞻,主公怎么不在,四面火把通明,八方风驰电骋,像极了那晚星火湾的山道上,主公对敌我双方都喝了一声彩:“既都是热血男儿,哪个会不战而退!众将听令,全力迎战!”令在心中,令行禁止,刀枪剑戟,悉数御敌!
因为被这些人裹挟,纵然是这个冷漠严酷的越风,也情不自禁地去身先士卒,提鞭冲阵,是去迎敌,也是回归,以一个最佳状态的抚今鞭,回归那年不得已放开他的李君前和小秦淮:“不管怎样,赏心寨的门永远向你敞开,我等你回来。”也回归那年还没有蜕变的哥哥:“风儿……和我回去,哥哥会帮你……哥哥相信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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