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,都是他强行灌输你的。”他不忍去窥探,问她现在还觉得那个主体是林阡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都是我心甘情愿,是我从小到大的意念。”她说话时努力告诫自己,那个主体仍然是林阡,只是父亲不一定还是仇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前期你认贼作父、不知身世、也便罢了,后期却明知抵触、身份矛盾、处境尴尬,你如何还是心甘情愿?怎会不是被林阡灌输?”他继续给她喂药和说服,“真正值得你爱之人,岂能教你两难至此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已经在尽力平衡,奈何……总有顾及不到。”吟儿噙泪望着他,难道您当年对母亲不是这样?

        “总有顾及不到?我只听说你这将近十年的九死一生。”他好像也想起了自己对柳月,但他当时给柳月选的路是完全隐遁,已经实现了足足一年,只不过遇到意外戛然而止罢了;但林阡,给吟儿选定的是后续七年的不懈元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亦余心之所善兮,虽九死其尤未悔。”吟儿喝完他给的所有药,继续昧着良心引述离骚。连她都不相信自己可以这样决绝,这样决绝那你可以不喝药啊,可不喝、不伤害父亲,你怎么再见林阡啊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隔多年他总算重新见到了亡妻,当初她在南宋群雄逼迫她不嫁他时也是说了这样一句,可是现在他竟成了当年的南宋群雄……心中一颤,冷笑一声:“所以,还是要同他一起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她不想再将他伤害,只能低头,声音很轻,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惜你终究在我手上。”他淡然站起,举手投足都是王者风范,却说着一句霸道无理的话,“你与谁一起,该受父母之命,先前的全都不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吟儿脾气倔强,完颜永琏别无他法,只能以最高规格将她软禁着。父女之间,厌憎全已消除,隔阂却仍存在。为了林阡,狠心的吟儿仍然一句父王也不曾称呼,但因为父母天生欠儿女的债,他对吟儿已经不可能有半点的狠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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