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牵念一夜未眠,辗转反侧,不敢怀疑自己的主公,可是又觉得对面的分析合情合理,其实他也一直都想不通,如果毒是曹王下的,薛焕就必须担起这失察的罪责,反而给了郢王勤王救驾的机会,这不也是搬石砸脚吗?会否有第三方的存在?可是这信要怎么解释?这信从眼线的手里发出,只会被薛焕篡改,所以只能是郢王府和曹王府非此即彼!
直到翌日的午后,常牵念才想通其中的道理:高,实在是高。曹王向来“压制”我家王爷,如今却开始“推动”和“加快”,我家王爷一时不惯,几乎被曹王牵着鼻子走。这一局,所谓圣上被下毒,明明是曹王故意对他激化心念,是曹王逼着我家王爷欲速则不达的引蛇出洞和请君入瓮!正因为曹王做足了准备,才有了对我加速的撬动。
所以,发难必死,因为主动权始终掌握在身为始作俑者的曹王手里!
常牵念知道他务必停止郢王的行动:王爷,您可以因为抽调“怒”,可以因为圣上虚弱“急”,但万万不可因为皇帝可能驾崩“乱”!但此刻再寄信,已然不及——
恨只恨他居然半信半疑、心念纷乱而错过了最佳时机!亡羊补牢,今晚他务必做最坏的打算,保全郢王府最多的人马。
而正是那晚的分手之前,黄鹤去看他还半信半疑,冷笑:“信不信由你。我们曹王怎可能毒害圣上?”
“一口一个我们曹王,林楚江九泉之下不知作何念想?”常牵念心乱的同时,对黄鹤去反嘲了一句。
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
常牵念随口说的这么一句,倒是令黄鹤去一怔,随即,魁星峁上徐辕对他的策反画面便再次被拉到了黄鹤去的眼前。
年轻时,黄鹤去求功名、欲展才学、争当瞩目焦点,老来后,看到敌我的同僚一个个逝去了,发现新旧的羁绊一个个斩不断,就算曾经不可一世做了许多荒唐事,到头来却发现本心才是最放不下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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