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番险些伤到脾脏,权当是给他的教训。”完颜永琏冷冷说着,显然也对此不予褒扬,那时楚风流恰好来报西线战况,闻言不禁一凛驻足,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,片刻,才敛起神态里的关心,继续讲她该讲述的:“宋恒此人,作战之进步神速,昨日虽出现失误、被高琪夺去一座营寨,却又趁夜袭扰、强行将之抢回去。所幸今晨又被罗冽洞悉薄弱,而今正面临高琪和罗冽前后夹击,末将会竭尽所能,阻止寒泽叶来救他。此人必须尽早扼杀,否则他日必将贻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高琪、罗洌、元奴、承裕,你都一并带着指点,他们不会比宋恒差。”完颜永琏点头,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楚风流正色领命,退下时没一句多余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完颜永琏之所以刻意地顾左右而言他,是因知子莫若父,他怎会看不出楚风流对君附余情未了,然而那又要置君随于何地:“她作战时的七窍玲珑心,怎就用不到感情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唉,人无完人吧。”凌大杰委实不太懂,身边人都怎么了,感情有什么好纠结,他娶妻之后数十年都平淡如水毫无波澜。

        便那时,卿旭瑭脸色极差地上前来:“王爷……”他刚去急递铺取来自中都的信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?”看他如此,凌大杰还以为圣上驾崩,吓得险些把手里的信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卿旭瑭将信直接交呈王爷:“末将见信奇怪、没有注明谁启,便做主打开看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与永功私下来往的眼线,是贾氏……不是范氏。”完颜永琏恍然,难怪薛焕说,回中都的马车上,贾氏不知从哪里得到的音讯来迎、三番四次企图钻进圣上的被窝……很明显,那个做点心给圣上送去、见薛焕不给圣上反而自己吃时破口大骂、毫无心机的贾氏,才是常牵念、完颜永功暗中勾结的关注完颜璟的眼线。贾氏未能见到完颜璟死活,于是在信中的言辞全是对薛焕的猜忌和羞辱,传递给完颜永功的信息正是“圣上已被薛焕软禁”、“回宫后迄今未能得见圣上”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已经通过贾氏混进急递铺来直接传信,那就不至于再教范氏以信鸽分步投送!

        神奇的是,这贾氏的字迹,居然和信鸽上的,一模一样,所以黄鹤去给常牵念看时,常牵念都没辨得清楚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才明白,那个用信鸽时不慎露馅的范氏,原是故意模仿了贾氏字迹,故意让薛焕的人监视到她的露陷,故意在信中写明白了她是和郢王串通。”王爷说了一半,凌大杰醍醐灌顶:“她还算到了王爷为了不打草惊蛇、不会将她当场抓住,如此一来,一边挑起王爷和郢王的矛盾,一边保全了她自己的性命……”她如今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,与信鸽相关的婢女恐怕已人间蒸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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