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宵小用尽折辱之词,传到郝逍遥耳中使他怒不可遏;百里飘云劝之不住,被他领了一大支寒家军要去应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郝大侠要去何处?”出得城寨口前,却被一人拦下,剑眉入鬓,星目生辉,白衣翩然,儒将之风。

        寒泽叶离去的这几个月,他们都遵从其遗命对此人马首是瞻:“宋堡主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宋堡主来得正好……”百里飘云匆忙追来,郝逍遥却先开口:“宋堡主,他们辱骂主公,教人咽不下这口恶气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几日郝大侠逼近金军时,金军一直安静避战,那是因为他们可以依仗险要地形——彼处易守难攻,我们若稍有不慎便很可能会被他们以逸待劳,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做出退回休整的决定;此刻,敌人相隔甚远却主动挑战,想来是要引诱我们失去理智和耐心贸然轻进,我们断然不可以中计、操之过急。”宋恒语气不重,说话却颇有分量。他对众将士说,这是一种军事心理战:远而挑战者,欲人之进也,所以郝逍遥必会被那叫阵之人引得乘胜追击、追击途中也定会遇到完颜瞻针对他的设局,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,就由着他们那般折煞主公威名?”虽然也察觉出完颜瞻有算计,但郝逍遥仍然咽不下这口气。他不是那种管控不了情绪的人,除非被触逆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理解。看到郝大侠今日种种,不禁想起去年第三场静宁会战时候的我,那一战原本我军胜算极高,只因为完颜纲辱骂了一句主公,我就气得七窍生烟继而中了他的拖刀之计,小不忍则乱大谋、连累了三军。”宋恒理解得很,他们的死穴都是林阡,谁教他们都是林阡的死忠,“郝大侠,还请以我为前车之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然而,主公现在,哪里还能禁得起谣言……”郝逍遥叹了口气,此一时彼一时,他和大部分人都一样害怕:经过弑母、入魔、暴死、失踪的劫难过后,如今只能躲在帅帐里不见天日的主公,凝聚军心的能力再也回不到他的巅峰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主公如果清醒着,一定会希望,向他泼去的脏水,只影响他个人,而不影响家国。”百里飘云红着眼睛,尝试去体验林阡的心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禁得起,只要我们禁得起,他就一定禁得起。”宋恒决然一笑,说这话平复了郝逍遥的情绪后,转头又拍了拍百里飘云的肩,“主公不会如愿的,他厉害的时候就代表‘家国’,萧条时就只是‘个人’?岂能这般不公平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宋堡主说的是。”飘云懂事点头,“我们禁不禁得起,就看这场成州之战。咱们沉住气,一定拿下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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