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你所说,已经被你惩罚到了那种地步,何必还赶尽杀绝,做人也未免太过。”这语气,真令洪瀚抒横生厌恶,却又仿佛哪里听过,很耳熟的句子——“凡事都要有个度,否则只会日后后悔不迭。”“做人做事必须留有余地。”“凡事太尽,缘分势必早尽。”为何咀嚼之时,却又觉得伤感……
林阡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闻了先前所有情况,知道寒泽叶的态度是保辜听弦,比较意外的却是沈钊也给辜听弦辩护。
或许,是因为都知道他的心意,连敌人都知道,他袒护辜听弦——他却只能袒护辜听弦的命。至于辜听弦的路,决不袒护!该认的错,必须要认。
“当然,只罚辜听弦跪地求饶,不足以赦免他的罪过,此番陇山之战连累无辜。他确是始作俑者无误,我也盼他能知错改错。”林阡看着瀚抒和蓝扬,郑重说,“祁连山伤亡近千,盟军损失亦然。他欠盟军的,需他日后戴罪立功才能还清;欠祁连山的,也可如此补偿,未必要断他命。”
蓝扬听而点头,给一个人报仇并不一定是简单地找到仇人然后杀人见血。而是去完成这个人没完成的遗憾、或是去扳正仇人人尽其才,林阡一贯这样做。况且辜听弦不是仇人,是罪人,完全可以以戴罪立功来服刑,同样是施了惩,同样艰难困苦。
不知何故,原本过分激动的祁连山人,在听得林阡这一席话之后情绪都有些平复。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……不,他们的主心骨。明明失踪多时现在已回来了也在这里……蓝扬心里咯噔一声,急忙看向瀚抒,手足却是冰冷,为何,为何适才我在见到林阡的时候,觉得他和昔日的大哥。那么像。
人群有半数已经和蓝扬一样见到和听到林阡后便恢复正常不再索命,但仍有一些尚处在洪瀚抒的煽动下还未清醒:“翻来覆去都是同一说辞,除了袒护狡辩毫无诚意,除非能拿出真正的解决方法!否则谁心服!”
“真正的解决方法?好!这些年来若清算,抗金联盟不欠祁连山任何;真论欠。我林阡欠他一个凤箫吟!这也是辜听弦犯错的根源所在。既是私事,那便私了。便以武斗一决胜负,交锋就此告一段落,洪瀚抒,敢应战吗!”林阡不希望石峡湾北盟军与祁连山的战线继续迂回,如此对盟军拒金军和曹苏大为不利,太容易有后顾之忧。最强的威胁,当然要最早根除,所以言和势在必行——
但言和并不代表也一直忍让。没错我们是主动言和的那一方,主动言和却不代表求和!
显然林阡也听说了片刻前的主母归属之争,多说无益,便在这里顺带着一起解决好了!
“哈哈哈哈,你倒狂妄,敢来送死?”洪瀚抒闻言大笑,却对此毫无排斥,眼看是默许了。这些年洪瀚抒内心深处一直潜藏着与林阡的争斗渴望,对他来说武场战场本来就没什么两样,林阡主动求战更是正中下怀,满意之至。主帅同意,麾下自不反对,祁连山谁人能知,林阡是对准了洪瀚抒的内心才这般言和!对林阡而言武场和战场当然不同,至少那可保盟军太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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