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底,薛清越的理想不在夔王府争权,甚至也没什么报国概念,除了武功之外,他心里只有天火岛上一亩三分地——他无时无刻不在强调:薛清越必须担负全岛人的生死存亡。

        完颜江山、江上客、赵大猴、灵犀、完颜江河、小胖子,那些天火岛高手全都是他一起成长或看着长大,他认定他们是牢不可破的整体。然而,沂蒙、青潍、莒县、马耆山,接二连三或死或降,现在,只剩自己和身后不到二十个兄弟。出生入死,毁岛纾难,竟只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夔王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岛主,分岛主的意思是,天火岛才是我们的家园。”见薛清越凝噎,副将一边圆场一边代为试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换个地方,王爷一样养你们。”范殿臣冷硬蹙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呵,是驯兽那般养?或是……”副将冷笑,还没说完,忽色变而断气,薛清越这才回神,大惊,谁都没见范殿臣何时出手,怎样出手,那副将却从天灵盖开始往下突然绽放裂痕,血肉模糊,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汝等对恩主的误解太深!”张书圣赶紧拦在薛清越面前防止他冲动找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薛清越,这就是你赐死完颜江河时办事不力、放走灵犀还对百里飘云打草惊蛇的动机!这就是你几次三番给赵大猴那些叛徒们辩护的根由!这就是你枉顾君臣之义犯浑拎不清的借口!”范殿臣冷冷地给薛清越罗列罪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。”“恶人反倒先咬一口了吗!”“原以为你救我们是赎罪,没想到是问罪来了!”换往常,岛民们不可能敢对岛主不敬,但走到穷途末路谁还怕死,加上习惯性地看到薛清越举剑拦在他们前面保护,故而有胆七嘴八舌。

        薛清越惨笑一声,示意副将们别再说,适才范殿臣一反咬,他就立刻知道了答案,也确定了真相:“王爷他,早就对我猜忌……我早就知道,莒县之战,他怪我擅自开城给纥石烈桓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既往不咎,就事论事,清越,我今日救你越狱,是希望你将功补过,夔王他十分需要你们……”范殿臣继续避重就轻,薛清越当即打断:“抱歉我不想干了!夔王府濒危与我何干,我只想带着这帮兄弟回岛上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范殿臣目中闪过一丝杀机:“就算扶你坐到分岛主,也养不熟。薛清越,鬼信你退隐!良禽择木而栖,想学灵犀叛变,林阡他要你吗!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便是用请的,我也不去!”薛清越心里不可能有林阡,那人随意废人武功,是武者心里最抵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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