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三个日夜,父王果然和林阡一样,尝试给暮烟输送内气,此刻看得出疲惫,正是夺权的大好时机……“是的父王,你只剩一炷香。”完颜君剑歪着头,咧嘴一笑。
“……什么?”曹王一愣。战无不胜之人,多会败给冷箭、流矢。
“我在被带进来见父王的路上,特意留下了记号。越狱的紫茸军可轻易寻入此间、放置火药……”他云淡风轻说到这里,眼看曹王色变,终于不再伪装,崩开早已开锁的镣铐,厉喝,“待我一声令下,便炸了这地宫!!”
“完颜君剑你吃了豹子胆!”曹王强掩震惊,不动声色以机关通知聂云来,只可惜能调遣地宫外更多近卫军的将令虎符他刚交给张元素。奇怪,这场声势浩大的越狱为什么没人引起重视?因为大部分金军战将的目光都在十余里外有林阡的主战场!!
曹王心念一动,怎么君剑就像掐准了这个节骨眼?所以君剑即使在狱中,也通晓会宁内外大小事?自己的儿子,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,完颜君剑及其紫茸军,哪有那般手眼通天的能力!
“我幼年不懂事,只说错一句话就被你放逐北疆。为了你的霸业我忍辱负重,谁知你只疼完颜君隐,他养尊处优备受宠爱,我吃尽苦头你不闻不问,即使你到军中,也隐瞒我是你儿子,长子!!我是那样地畏惧父王,又是那样渴望父王欣赏、信赖、委以重任,可父王你,宁可相信封寒那条狗也不信我!也罢,父王是我心中的高山仰止,成大事者,人中之雄,格局宏大,小处有几个缺点又有何妨……谁想,父亲不是!为了一具死尸,竟肯与林阡和谈——你现在才反,早干什么去了!宏图霸业不要了,那我的牺牲算什么!!”完颜君剑郁积多年总算吐露,几乎每说一句就捶胸或拍案一次。
这一点他竟讽刺地和林陌想法一致,烈士暮年,不是该壮心不已吗,怎么你却英雄迟暮了!原来你并不是我所崇拜的王者、枭雄,那我受了几十年的苦、辱,得原原本本同你讨回来!
而且最教他不能忍的是,本该决一死战,父王连前线都没上,为的还是要救林阡的女人,因私废公,对得起战狼?……对得起谁啊?!
然而他却忘了,曹王本就是川蜀之战的宋军俘虏,不配再上伐宋前线。金军大势早去,凤箫吟既是林阡的攻城梯,也是给曹王和会宁所有军民的台阶。至于“现在才反”,那真是他看错了曹王,曹王的格局本就在天下苍生。
“封寒与你之间,我只相信事实。圣上在林阡手里,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这决定。暮烟,她的生死对于林阡是否入魔遣祸举足轻重……”曹王心忖君剑本来没有反叛的胆子,触动其怒气的根因竟在腊八的封寒事件。
“好个事实,封寒说的就是事实,哈哈哈哈……”君剑仰天长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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