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丙如梦初醒,不由得泪湿前襟,唯恨自己坦承得晚了:“下官做了太多的荒唐事,罄竹难书,只盼还来得及弥补……”
“安大人请起。事已至此,从今往后,官军义军不分你我,全都听我一人节制。我向汝等承诺,愿做诸葛武侯,‘专权而不失礼’,汝等可愿监督?”吟儿表面对安丙交心,实际是对杨辅、刘甲等川蜀上层官员定心,大乱大治,索性趁今夜长驱直入,靠绝对互信来打破壁垒。
“类似今夜的误会绝对不会再发生,官军也在义军的盟里,往后,川军只有对外的战事,一切都以盟主马首是瞻!若是背弃此言,安丙不得好死!”安丙堪堪起身,指天誓日。
“那好,先去杨监仓灵前,给他跪着磕几个响头,与他歃血结一个生死盟。”吟儿不打诳语,这是你安丙该做的,“随后,你率军跟着戴宗先生的先锋一起,剿灭外贼,关门打狗,打几只回来,销多少罪过。”
“是!”安丙风鸣涧各自领军离开,人群虽散,军心拧紧,虚空中足以明确感知。
吟儿难免想起林阡,他临走前,流露过一种“我在等川军磨砺后最终长大,这次的不合作将会是最后一次”的愿望,可惜的是,川军成长比林阡想象得慢,实在不知道经此一役,现在这样是不是他和轻舟所期待的结局?如果是,胜南,早点回来吧,我和孩子一样想你。
缓得一缓,五花大绑的王喜把吟儿的思绪拉了回来,原来那小人精明得很,一开始还能假模假样视死如归,现在看出川军无缝可钻果断怂了,居然不要脸地开始依葫芦画瓢,就差没在泥潭里打滚撒泼:“盟主,我也听凭您的决断,我是无辜的,是被逼的,求宽恕,求放过……”
“你无辜?川军何辜,蜀民何辜,天下苍生何辜?!”吟儿严词厉色,抓起那碗差点把她喝吐了的毒汤就给他灌了下去,“当初你怎么杀的李将军,如今也试试看这穿肠的苦。”王喜脸色大变,被她强制着咽下去赶紧死命地往外抠、吐,无济于事,满头冷汗,没抽几下就一动不动,不过细细查看还未死透。
“贱人骨头就是硬。”吟儿当然快意恩仇,上前要给他补个窟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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