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三杯方信孺就已微醺,性情刚烈如他,哪经得起史公子说他酒量不行,虽面红耳热还是大呼“没醉”继续斟酒,吟诗作赋,好不痛快。

        又再五杯下肚,正回顾着那味道是否如当日林阡赠他的鲁酒,冷不防史公子突然在他晕晕乎乎时提起那场谈判:“方大人明明为人刚正,何故金军会责备您‘轻佻’?他们还向圣上和韩太师要求换人去谈判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,无非,怕我!”方信孺只剩半点清醒,拍着胸脯无比自豪。

        史公子点头似乎信了,隔了没多久,毫无征兆又问:“敌所欲者:割两淮一,增岁币二,犒军三,索归正等人四……您于朝堂这般复命。但坊间传闻,还有‘五’——将韩太师首级奉上,是真是假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嘘……是真又如何,也只能瞒着,否则,前线又将有变……”方信孺本就同此人绝对互信,且又被灌得烂醉,倏然就在这毫无防备之下吐尽真言。

        兹事体大,本能驱使着方信孺在这般情况下还压低声音以免隔墙有耳,可惜,又怎敌得过这本来就是圈套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包厢砰一声被人踢开,应声闯入个不速之客,满面铁青,气冲斗牛:“方信孺,你好大的胆子!欺君罔上!!”

        

        来者何人?眼圈通红的方信孺,霎时魂飞魄散、急急顿首在地:“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酒楼,一直以来就是宋帝最爱微服游湖时光顾——赵扩虽爱饮酒但身体所限、一次最多只能饮三杯,于是只要得空便会坐几个时辰细细品尝这三杯。当然了,这种事只有几个近身宦官才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被这一惊一吓,方信孺的醉意蓦然跑光,汗流浃背,如梦初醒,却好像连表情管理和语言能力也一并丧失了,哪可能立刻就想明白——原来这史公子是特意为他挑了个宋帝的时间和地点引他说实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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