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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娄之英道:“也不知我想的对是不对,待我再好生瞧瞧这书,若朱七绝诚不我欺,说不定我非但不会成为废人,且还能修行天下罕有的上乘武功!”翻开上善经,重又仔细读了起来,这次他不再死记硬默,而是用心揣测每一句的含义,是以读的极慢,直看到深夜,才堪堪将散功三篇读完。

        虞可娉这半天始终不曾和他交谈一句,这时见他将合上,脸上神色迥异,忙道:“大哥,现下已到了子时,你连晚饭都忘了吃啦,可还饿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娄之英摇了摇头,叹道:“先前我还道这书上记的都是歪理邪说,哪知细细品读朱七绝写的散功三法,才知每一句都暗含武学至理,只是学武之人看了此法,需要自废经脉散气,极难依书行功,而寻常百姓不懂武理根基,看了也无法领会,只有像我这样受了重伤、三脉俱损之人,才能走此捷径。想来老天待我不薄,关风和冷怀古将我打伤,当真是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可娉道:“大哥,你看了这整整一晚,就只看了散功的篇章?你不是已经将真气散尽了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娄之英笑道:“你大哥我资质愚钝,散功之法极为重要,我又怎能囫囵吞枣草读了事?朱七绝在上头也说此法乃神功第一关键,要修习者务必参透,纵使一生不得要领,也不可先去练后头的功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来武术一途,练到极致,均要练气,是以武功高强者,无一不内功精纯,真气浑厚。修为越高,内力越强,到得最后,必至功心合一的境界,即便是吃饭、睡觉、呼吸,亦都在行功运息,收发内力更已近乎本能,因此要想将自身功力散去,自是极难,好比一个熟识水性之人,跳入河中想要自溺,又如一个人不借外力,想要闭气而死,那都是超乎常理之事,几乎绝无可能,而这人若从未学过武功,自然无多少内力,但他不懂武学基理,要想领会书里的功夫,却又无从谈起了。这一关本就左右相悖,难以攻克,朱七绝说此法是神功关键,便是这个道理。娄之英先前被冷、关二人打伤,尤其关风这一掌打散了他的元功,正好令他因祸得福,无意中跨过了这最难最紧要的一环,否则纵使得到这本上善经,于他非但无用,强行修炼只怕还要走火入魔,此不可不谓天意也。

        自此娄之英每日起身便开始看书,直到午夜方休,他依法修行,竟越练越顺,慢慢找到了练气成形的诀窍,原来本书的要义便在散功,一经散成,后面按序习之便不算难,加之娄之英天生好武,于此途颇具天资,旁人需钻研三五日的武理,他往往半日便即想通,是以练的极快。这练气成形是他前所未触的新世界,与早先修习的武功大不相同,因此这些天他废寝忘食的用功,三餐饮食都由虞可娉照料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日傍晚他看罢了书,向后一翻,不免心中一惊,原来记载练气成形的内功心法已全都读完,接下来的篇章尽是拳脚兵刃和武功招式,他定了定神,心中暗叹道:“这里的练气成形我可都学会了么?是继续去看拳脚招式,还是重头再看一遍内功心法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心中正自天人交战,就见虞可娉笑吟吟地道:“大哥,今日权且歇息一晚罢,咱俩好好吃一顿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娄之英从彷徨中醒来,见到桌上美食,却吓了一跳,原来今天的晚饭极为丰盛,菜肴较之平日多了两倍有余,不禁咂舌道:“娉妹,这……这是作甚?你要我今晚别看书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可娉道:“是啊,咱们边吃边喝,等着一起守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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