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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辛弃疾道:“他是金使,必然要回临安,你真有心寻他,我也阻拦不住,只是娄少侠千万以大局为重,莫要为了一时意气,给人落下话柄。”娄之英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    孙妙珍道:“兄弟,你若去临安,正会途径我家啊,怎能不去坐坐?”姜小迢也不住邀请,先前他隐瞒身份,生怕被人识出家乡,每每有所涉及便闭口不言,这回和母亲相认,早已无所顾虑,一个劲儿地央求娄之英和虞可娉同去他家,娄虞二人见盛情难却,便也欣喜答应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午夜已过,众人均疲倦不堪,又闲聊了几句,便都草草睡下,直到第二日艳阳高照方醒。娄之英等一众拜别辛弃疾,起身赶往鄱阳,沿途之上无事,将这些年别来过往细说了一遍,待讲到前些日去孙家庄拜访孙协、与孙立琢相会等情由时,孙妙珍见娄之英神情有些尴尬,已猜到缘由,笑道:“兄弟,你也不用为难,爹爹不待见我也非一朝一夕了,幼时起便因我不肯听话,动辄对我呵斥说教,我性子执拗,也和他处处作对,这许多年下来,我父女二人早已习以为常,若你听到我爹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,那也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娄之英道:“大姊性子豁达,万事都看得开。小弟其实也很不解,大姊才思卓越,武功超群,明明是武圣衣钵的绝佳传人,缘何伯父总是不喜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孙妙珍道:“我爹爹少时已是家族翘楚,青年时便技盖一方,武功已算当世一流,人到中年更是跻身绝顶高手之列,这一生都顺风顺水,无往不利,不论在家里还是江湖上,都是说一不二,只觉自己什么都对,若有人违抗于他,便会不悦。而我打小便有主见,总不肯轻易顺遂他意,偏偏我那班弟弟妹妹都很老实乖巧,把爹爹的话当做金科玉律,半点也不敢忤逆,爹爹便觉得我是异类,说我生性叛逆,一心只想着和他作对,其实他老人家说的很多道理我都遵从,只是偶或坚持己见罢了,可惜爹爹容不得我,我也只好远离家乡,免得他老人家瞧我心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娄之英叹道:“孙伯父为人刚强,总是望子成龙心切,我看立琢兄弟这些年勤修苦练,似乎也不怎么开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孙妙珍道:“我那兄弟于武学一途悟性平平,再怎么苦练,也难到绝顶之境,爹爹对他着实苛刻了些,其实一个人练不练武,功夫高不高明,又有什么紧要?”

        姜小迢接口道:“是啊,一个人练不练武又有什么紧要?自古以来都是智胜于力,琴棋书画,样样都能锻炼心智,又何必非练武艺不可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孙妙珍斥道:“你少贫嘴,我和你爹爹已够通情达理了,从不束缚你的天性,你却得寸进尺,被爹爹责骂两句,便学什么离家出走,要你爹爹好一顿担心,成天催我出去寻你。你道小小年纪闯荡江湖很有趣吗?若不是遇见娄兄弟和虞姑娘,不知你还有多少苦头要吃!”

        姜小迢小嘴一撅,颇感委屈,孙妙珍见了他的可怜模样,母爱顿生,一把将他抱起,柔声道:“好啦,我回去和你爹爹好生商量,还让你继续下棋成不成?”

        姜小迢道:“娘,我不要下棋,你和大哥哥这般相熟,你求求虞姊姊,让她收我为徒好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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