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听起来好痛。」
「如果有这种糗事,我也想编鬼故事掩盖自己犯蠢。」
我们生y地用相当大的音量接话。话题从闲话家常转为鬼故事真假,或许正是我们已经在心底相信咚咚声存在的证明。此刻我也明了,越变越大的谈话声只不过是想盖过咚咚声的侥幸心理。走到二楼时,咚咚声早就不是可以混在脚步与谈天间无视的音量。不是错觉也不是老旧建筑钢筋收缩的声响,那是宛如东西掉落的咚咚声响,并确实顺着我们往下靠近了。原本在我们正上方的咚咚声已经往斜前方偏移,也就是往下──往我们偏移。毫无办法的无助感油然而生,却也不能不顾安危在楼梯上跑起来。尽管如此,前往一楼的步伐还是渐渐加速。随着加快的脚步,咚咚声越加急促,也越来越贴近我们背後。早就没人能故作无事接续话题,急於逃亡却不能使劲奔跑。那种明知危机在身後却不能全力逃跑的压迫感教人倍受煎熬。踩到一楼地面的瞬间,至今为止最清晰的「咚」一声响在耳畔。
到达一楼後即使不开灯,也有一旁花圃边的照明灯,不必担心光源问题。我关上楼梯灯的瞬间,所有人拔腿朝校门口而去。一直跟随我们的咚咚声却不再跟来。是安心感造成的松懈,或是反过来,不再紧追我们的不自然感使我们忘记最重要的告诫呢?我们一致回了头。连最害怕的阿白也本能地回头去看追逐我们的咚咚声。
楼梯的尽头,一楼地面最底层的台阶边,掉落一颗圆滚滚的东西。凭藉花圃旁的照明灯,我们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。那是阿白的头。
我们看向身边的阿白,他的颈部以上空无一物。直到看见楼梯底的头颅前,阿白的脑袋都好好地黏在脖子上,我甚至看见他与我们一起回头。明明没有头部,阿白却好像也看见自己在楼梯底部的头颅,顺着大家的视线伸手触m0原本头部的位置。什麽都没m0到的阿白,彷佛透过触觉观测自己空荡荡的头颅位置,认知自己没了脑袋成为既定事实。在明了自己失去脑袋的瞬间,阿白宛如大型人偶颓然倒下。我们则在他倒下的瞬间落荒而逃。
前往市区的公车上,罪恶感朝我们袭来。如果没回头,阿白的脑袋肯定还好好安在脖子上。通过观测到「阿白的头颅就是咚咚声的来源」,他的脑袋真的不见了。更别提我们还把他独自留在学校里。最後我们决定报警,却对发生的事支吾其词。不管是咚咚声还是朋友突然掉了脑袋,哪件事都不像能向警察说明的情况。最後我们是以「好像有学生倒在学校,希望有人去看看发生什麽事。」这样的说词当作报警理由。
阿白是在隔天白天被发现的。据说他倒在四楼的楼梯口,虽然因为着凉感冒了,但脑袋好好地在脖子上。我们向他打听那天晚上的事,但他本人只有看到我们离开教室,跑向四楼楼梯口为止的记忆。毕竟被咚咚声追逐和头颅无故消失的回忆太过惊悚,阿白本人不记得可能是最好的。
虽说本人没记忆,但阿白仍然留下後遗症。偶尔他睡着时,脑袋瓜会掉下来。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,我们以阿白受到惊吓,希望能照顾他为由将座位移到他周围。若是他的脑袋掉下来,我们便马上捡回去。毕竟我们都隐约感受到,阿白的脑袋会掉下来,和我们回头看见的东西绝对撇不清关系。我们自然会为了朋友负责。只是,为什麽是阿白出事呢?
「说起来,虽然被我们谈话声掩盖没听清楚,但故事里的咚咚声,是在踏上楼梯的瞬间就出现的吧。换言之,我们待在楼梯口的时候,咚咚声说不定已经在我们身後的长廊上,等着追我们了。」
也就是说,阿白应该曾和咚咚声一起待在黑暗的走廊上吧。到底阿白有没有和我们一起下楼,亦是从走廊Y影出现的阿白并非我们的友人,更甚眼前的阿白是否为本人……真相不得而知。我们无法探究,也不愿探究。如果我们因一时疏忽回头而害Si朋友,没有人背得起那份罪恶感。而现在的阿白除了有掉脑袋的毛病,其余一切和原本的阿白一模一样。我们接受这个不可思议的後遗症,继续过着普通的校园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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