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三刻,外院後山的雾还未散尽。沿着青石梯步往上,竹叶Sh滑,风穿林而过,带起一层极细的纸腥与松烟味。陆玄策在第三十级台阶停了半息,耳後指腹轻点——松香换味,将昨夜院中埋下的那缕铜片声印压到了最浅。心拍以三短一长悬住,不落。
前方是一座半圆穹顶的石屋,门楣刻着四字:藏息堂。门内没有守卫的呵斥,只有一串极规整的待声自左壁玉铃溢出,像在测每一个来者的心拍。陆玄策伸手按在外场牌上,木牌内纹路应声微震,玉铃轻鸣一点,门便向内滑开。
清眸青年已在堂内等他。今日他换了素灰短衫,气息更淡,像一缕被雾吞下去的光。两人视线相触,对方只道:「跟我来,暂听席已申好。」
堂中空旷,正中一方静域台,十二枚玄木柱环立,柱腹嵌铃不摇;四周层层卷架被薄纱覆住,纱上织满耳轮纹与禁抄符。一名青衣司藏nV吏自案後起身,目光只在陆玄策x前外场牌上一触,便抬手示意:「规矩三条——不抄、不诵、不越线。违者断拍逐出,卷不再开。」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。
陆玄策与清眸青年一左一右在静域台就座。清眸青年打开细竹匣,清亮的东息像清泉一样铺开;陆玄策将心息卷置於台心,卷心一动,两息隔着薄薄一层灵纱屏互相打量——先是试探,再是微微推拒。
「别急合。」清眸青年声音很低,「先对桥。」
陆玄策点头。舌尖抵颚,x肋里让「三短一长」最後一拍悬成半息桥,不落。东息顺桥而来,与卷心的内息在桥中相贴不拚。两束心息像两条临水的影,先并肩,再靠近。
第一个字在识海边缘亮了一下——悬。
第二个字慢慢浮出——收。
第三个字在灵纱屏上抖了一抖,像被什麽外物拖住——不。
第四个字未成,静域台下的青砖忽然起了极细的一丝窜鸣,像针穿过布。陆玄策眉峰一紧:铜片声印在远处回应了。
司藏nV吏的眼角动了一下,指背轻敲案沿,敲落一记短、短、长的堂拍,静域四周的耳轮纹立刻涨了一层,把外头的细线压住。清眸青年朝陆玄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:「续。」
陆玄策把心拍再捻短半分,气、心、身三层各退一线,让那个未成的字在桥上自成——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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