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胥环顾屋内,确实乱得不成章法…平常也没人敢进来,凌胥一个人胡天海地地造…凤凰垂了眼帘,没再说什么,转而步去桌案前,盘腿坐下翻阅旧籍。
沉默就是默认了。
渊玄扛起扫帚,两眼泪汪汪,鬼门没探成,还得打扫狗窝。
这一来,忙上忙下忙进忙出,从早上折腾到傍晚,想他堂堂魔道尊主,被迫给仇人扫地拖地擦窗台,像个小媳妇,渊玄委屈,弯身将凌胥的衣物叠起来放上衣橱,烛火燃亮,窗外天光已熄。渊玄揉动酸涩的胳膊,盯着那幅青山流水蘑菇图,一时有些哭笑不得。
渊玄想好了,等他重回尊主位,第一件事,让臭鸟打扫卫生。
身后传来清浅呼吸声,像一片叶子飘入湖水,轻轻泛开涟漪。昆仑的夜晚,安宁又静谧,偶尔闻见几声虫鸣,倏忽响起,又疏忽落下,院里蜡梅争奇斗艳开着花,嫩黄花瓣被雪地染上灿金的颜色,辉光熠熠。
雪光、花色、虫鸣、烛昏。一回头,那只凤凰趴在桌案上,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渊玄这才发现,他竟然和凌胥独处了一整天,尽管两人没聊过一句话。
奇怪,心里升起莫名其妙的感觉,有点像过电后的战栗,但他分不清是出于恨,抑或别的什么。鬼使神差,他蹑手蹑脚靠近凌胥。
凤凰大抵是睡意上来,无知无觉倒过去的。脑袋枕着胳膊,露出一截似玉皓腕,十指修长,骨节分明,紫青血管在薄如蝉翼的肌肤下幽幽浮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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