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座驮马桥就是一片树林,朱利安用了一个多小时让马儿踢踢踏踏地跑到了那里。哨音和枪声偶尔从远处传来,他在桥下一棵粗壮的山毛榉下停住,把缰绳拴在树干上,摘下了那顶无论如何也戴不舒服的帽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日头升到头顶的时候,他等的那个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那是在开玩笑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。”雷蒙德那张忧郁的,哲学家一样的脸上挂满了汗水。他从马上跳下来,两步就跨到了朱利安身前,“我的确要跟梅尔结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你和我就不该继续出现在这里。你该感到羞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确实来了,可你也在等。为什么只指责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能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人难以置信,”朱利安忽然烦躁难当,“够了。都结束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难道就不可以有最后一次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彻头彻尾的蠢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雷蒙德伸手紧紧攥住了他,“你听着,我跟你不同,我没有哥哥,爸爸死之后他们就把爵位、封地和庄园全部一股脑地丢给我,只要你站在我的位置上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在说我跟你一样是个自私鬼和懦夫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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