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晚宴开始之前,主人和客人在茶室进行了一次简短的会面。科林一度把艾伯特.坎贝尔的男伴,弗拉瑟-斯诺-文泽尔侯爵与他本人搞混了——这位从印度回来没多久的年轻爵爷态度亲和,上衣扣眼里插着朵粉色康乃馨,跟朱利安实在有些神似。他似乎对庄园相当熟悉,无需佣人指引就准确地找到了旋梯,从那里离开了一楼。科林因此思考起自己是否则也应当为坎贝尔一家人腾出场合,朱利安却在他表露意图的前一秒轻而快地在他手腕上捏了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只手很快在不被看见的地方握在了一起。科林汲取了一些底气,再次看向艾伯特。对方正巧也在打量他,于是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艾伯特.坎贝尔不可否认有一张足以出现在征兵宣传册封面的英俊面孔:鬓角修理得分毫不乱,下巴和上唇处的皮肤光滑洁净,鼻梁落下的影子就像一把横亘在雪地里的冷峻刀锋。六英尺半的身高使他极富压迫感,每当开口说话,他额心两道深刻的竖痕会被牵动,看起来就像是深沉地蹙着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管你是哪位,我希望你得到了合适的招待。”与外表不符的是,他吐字轻柔而拖沓,懒于张口似的,把每一个元音都衔在唇与齿之间。而那其实是一种把握得相当精密的轻蔑,科林能辨认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科林.安德森,我的朋友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邀请了人到这里来?没有谁跟我说过。”艾伯特根本没有听完朱利安的介绍,他直接打断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上午给你回过电报,但凡你要是看过其中一封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何必浪费时间。反正我现在已经知道了,不是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浪费时间?”朱利安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。他骤然间松开手,又转了个身,变成背对科林。好像有什么不对。科林上前一步,但他仍旧看不到朱利安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在妈妈的份上,你们能忍耐到至少半小时之后再开始吵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朱利安以从未有过的尖刻语气对达芙妮说:“恐怕今晚注定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了。你还要继续假装你不知道他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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