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皮随着眼珠向上看的动作褶进去一点,我细细吹完,又用冰透的指尖权当是冷敷的冰块,压在祁岁知几处不规则的红痕上,不饶人地呛了他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些东西只要拿起来,就很难放得下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站在亲生父亲的灵位前,祁岁知一改保留三分的行事作风,无情绪的嗓音如同海浪一重一重压过来,我想到什么,心脏短促的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,你没必要对着祖父说那么满的话,万一,万一公司有什么决策失误了,祖父肯定会拿你保证的承诺来质问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算再怎么计划着报复祁岁知,我在这个充斥着诡异温情的时刻,难免将情感天平倒向了他的一边,“他当初不中意父亲接管卓承,今日也不会支持身为父亲名义上儿子的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祁岁知嗤了一声,他很少发出如此刻薄的喉音,听起来有种与一贯温润形象格格不入的尖锐气质,“中意如何,不中意又如何,难不成他还想指望兄弟的孩子掌权之后孝顺自己,还是真要去用试管培养一个祁家继承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祖父活着的时候,你终归会很不顺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的声音在祁岁知怪异的眼神中越来越低,直到微不可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替我抚平肩膀上缩起的一道丝绒褶皱,轻缓而富有耐心:“愿愿,我有时候非常苦恼你的无所顾忌,但有时候又觉得你这么执着于亲情的样子,真是幼稚到可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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