亥时是入榻的时辰,便是郭靖再不开窍也听明白了黄药师的话中深意。他的整张脸不由自主地红起来,就是哑仆重新上了碟牛肉他也不好意思再伸手去夹了。
黄药师今日却也不知怎么的,平日里冷淡严厉的人现下却话多起来。他给郭靖的碗里添上几块牛肉,似笑不笑地挑眉盯着他道:“如果是亥时,我就能好好教教你规矩,令你再不敢忘,也能晓得忤逆我是何下场。”
是何下场还不好说,但此刻郭靖已经食不下咽。
被黄药师促狭地盯着,郭靖最后只好轻声说了句:“黄岛主……我有着身孕。”
黄药师不禁笑出生来,拍了拍郭靖肩头,亲昵地靠到他耳边轻声道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4,
黄药师说自己有分寸并非作假,毕竟他可不是自己那个总在郭靖面前“言而无信”的儿子。只是,睡在床榻内侧的郭靖仍感不安,说起来他与黄药师这般什么都不做的同塌而眠还是头一回。
“怎么,睡不着?”
光是听郭靖的气息起伏黄药师就知道枕边人压根没有睡着,他侧过身,右肘弯曲,掌心成拳头地撑起半边身子,就这样睁着眼看向平躺的郭靖。
烛火已剪,周身事物皆没入晦暗之中,但黄药师的双眸却似透穿了这一片幽暗,孤犀微露,平日里看上去颇显无情的眸子此刻却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郭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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