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柩一起,头顶丧盆的族弟立刻把丧盆摔得粉碎,扛夫们稳扎起柩步调一致,铭旌前丢纸钱引路,长号大锣开道,仪仗先行,祭品随后,等灵柩后的族人全数跨出门,再由鞭炮压阵。吹吹打打的声音漫遍整座山,各式陈设车架摆了几里地,得亏是山中,未引来百姓看热闹,众人麻木僵硬地跟在队伍中,听不到一丝泣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墓穴选在山腰上靠南的一处,阴阳先生将棺材上的领魂鸡放掉,与执殡人拿出一束茅草扫净墓穴,一边扫一边念叨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旧鬼出去,新鬼进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肖宇梁听到风中传出无奈的呼气声,他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,可除他外无人发现。

        灵柩被放进墓穴中摆正放平,与张起灵关系较近的几位族人绕墓穴三周,每周捧一把土撒到灵柩上,再由众人一起掩埋,垒成坚固的圆形粪堆。众人退散,只留下遗孀和在坟脚边砌门的族人还在原地,其余人都退散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山中雾气越来越大,新坟前只剩下肖宇梁一人,他跪坐在地上烧纸钱,对黄土里未碰过面的丈夫说些悄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树丛里不知哪里来的小鬼头阴邪奸诈地嬉笑着,不着调地哼唱着揶揄他的小曲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月儿弯弯挂树梢,小佳人,绣房以内好心焦。两眼里,扑簌簌不住地把泪掉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皆因为,奴家过门七日整,奴家的如意丈夫就死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肖宇梁气急败坏地拿起石头向那处砸去,听到诶呦的叫疼声,气呼呼地转过身,烧纸钱的动作更加麻利,大片火花忽闪忽闪地飘到空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苦口婆心地恳切说:“张兄,你安心去吧。我知你最近总入我梦中扰清净,一定是在下面久了孤寂难耐,我这几日已吩咐他们去做纸扎丫鬟神兽给你捎下去,你就别再缠我这个只是用钱绑来的人了,你我好聚好散,等来日我做出惊世名画再来送你一幅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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