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偏偏,他们拿了大笔的钱,自己也不欠他们什么的,杨灵鸳心里这么对自己说,心便狠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晚上,这个城市突然下了很大的雨,间隙还能看见遥远的山峦那边有银蛇一样的闪电,似乎还能听到来自遥远的轰轰雷鸣。

        雨飞快地坠落,溅射在水泥地上、树叶上、窗户的玻璃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黑漆漆的,那透亮的玻璃就变成了一大面的镜子,折射着杨灵鸳清纯动人的脸庞,那么年轻、那么稚嫩,她抬起手,纤纤细指轻触在玻璃上,玉兰花一般,离去时只留下一些指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眼眸中只有冰凉,凉意像是今夜的大雨,带走夏日的炎热感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录音设备已经播完,并且自动停止了播放,她没有再听一遍,仅这一遍,她便听得明明白白了,她冷着一张小脸,只是把它妥帖地放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谄媚与威胁一样,都会像是那杯危险的鸡尾酒,在人的身体上发生同样的化学作用,或令两个人分道扬镳,或令两个人心灵更加紧密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是企图扒上已经行驶火车的乘客,那一瞬间,他伸长手,恨不得原来手的长度立刻变长,变得更长,他想要上去,前方就是成功,便也忘记了飞驰的火车带着危险,而为了同一目标他们总会将彼此牢牢绑紧。

        前者可以加以利用,后者同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录音里,便可以听到方颜的谄媚,可以听出她也是刚刚有这个机缘,才认识了袁彪,而且试图攀上这辆在罪恶中行驶的快车。袁彪说到老陈,也说听过方颜不怕死的名字,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袁彪的软硬皆施的威胁,一边喊着妹子,一边喊着就是总得见见血、喝同一杯酒才能算自己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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