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一户敞着的门前,她看见大姐光着身子躺在中堂桌子上,开肠破肚。
三郎不让她看,硬牵她往庄外走。
他们走向坟地,三郎越走越慢,衣裳又往地上滴血了。
一直走到老太太死后,村人帮着下葬的地方,鼻间焦臭味道没了,空气里的黑灰也不见踪影。
木制的墓牌早就没了,但旁边放了几个酒瓮,还能认出来。
三郎跪在地上,撑着刀也没再站起来,只好坐下用衣裳擦刀,仔细看着刀身写了‘天启六年宁武关官造’的腰刀,收进刀鞘。
随后腰刀和下弦的弓一起推过来,他边在坟头用手刨,边说:“你系上革带带上刀,这是张好弓,但你拉不开也上不了弦,以后看见,看见能用的就把它卖了。”
杜巧儿的嘴唇嗫嚅,浑身都没有力气,脑子也被妖怪吃掉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三郎还在刨,刨得满手泥土,从坟头刨出金镯子,还刨出了银锭子。
他转过头,捧着金镯子银锭子递过来,杜巧儿本能地往后退,却见他脸上涌出巨大哀伤:“巧娘,我没当逃兵,我给朝廷杀过北虏鞑子,也给朝廷杀过东虏鞑子,这是他们抢的,我,我不会骗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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