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浔已用完了饭,此时起身朝外走,出了门却是天寒地冻,她赶忙拉紧斗篷回为她安排的寝屋去,周蔚跟在她身后,“怎就掉脑袋了?当年这案子也是三法司办的呀!能办天家的案子,还能发落王侯将军,这多威风啊!”
戚浔走到屋门外,一边开门一边道:“天家的案子,哪是外人查的清的?倘若知道了不该知道的,可不就得掉脑袋?”她进的门去,也不给周蔚再说话的机会便将门关了上,“明早卯时启程,睡你的去。”
周蔚切了一声,摸了摸差点撞上门板的鼻尖,转身走了。
戚浔褪下斗篷搓了搓手,就着不多的热水洗漱后便缩进了被窝里,窗外寒风呼号,越是年底,越是天寒,如今近了京城,她忽然挂心自己养的那只草王八有没有冻死,随后又想,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,便是她死了,那草王八也不会死,深吸几口气,戚浔呼吸绵长的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一早,众人踏上官道直往京城而去,行了大半日,在黄昏时分近了京城南门,离得老远,便觉巍峨的城池气象慑人,待到了城门之前,宋怀瑾亮出大理寺的腰牌,守城的护卫军稍加检查便放行。
众人经过昏暗的门洞入城,入目便是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致,戚浔催马走在队伍中间,缓缓经过御街上辅街,一路往坐落在皇城根南侧的大理寺衙门去,到了衙门已是天黑时分,其他人押解嫌犯入地牢,吴涵和刘榭则自有去处,宋怀瑾与他们约定好过案时间,又安排刘义山这些证人住进大理寺的值房内。
直到戌时过半,宋怀瑾才一口气给了戚浔三日大假,戚浔高兴的谢了恩,出门翻身上马,趁着初临的夜色,在一路阑珊灯火里回了城西安宁坊的戚宅。
这座宅子只有两进,坐落在寻常百姓簇拥的安宁坊里,不寒酸也不富贵,是她师父仵作程佑安死前留给她的一点薄产。
她无父无母一介孤女,还是个罪族之后,当年拜师后很是勤恳,对程佑安也极是孝敬,后来她靠着聪明机灵,又肯下苦功,验尸之术青出于蓝,帮着程佑安解了数次难案,程佑安对她既赏识又怜惜,死前将这小宅予她,也算给了她安身之处。
开门进院,系马,院子逼仄狭小,空荡荡的也无景观,待进了上房,屋内多日未烧地龙,更是冷的冰窟窿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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