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墨滞笔,是因墨锭砂重胶轻,而为了不使墨色发灰发蓝,墨质便要更为浓郁,而此墨干得快,亦容易结块,十分不好打理,是为劣等松烟墨。”
戚浔看向洛谌,“洛公子出身当地望族,怎会与简鸿一样用劣等松烟墨?”
洛谌眼瞳微颤,“我……我只是刚好买到了劣等墨罢了……”
戚浔轻嗤了一声,而周彦波和于玢看着洛谌的眼神已生变化,他二人退开一步,显然识破了洛谌的谎言,读书人最重文房四宝,且洛谌素日以富贵清傲姿态示人,要身边所用之物处处精美,又怎识别不出墨锭优劣?
“是不是刚好买到了劣等墨,只需要去你买墨的店家问问便可,你聪明谨慎,案发后从不露形色,可你杀了四人,在案发之地留下的线索却不容抵赖。”
戚浔说完,洛谌咬着牙关,面上是一副被冤枉的屈辱愤怒模样,“荒唐,案发现场有何线索与我有关?”
“还是墨。”戚浔开口不疾不徐,清脆有力,目光却一错不错的盯着洛谌,“杀刘希的毛笔并非刘希自己的笔,那支笔软豪毛躁,一是被主人用了多时,二则是终日侵染劣等墨,可这在刘希身上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凶手带着折断的毛笔去找刘希,刘希对他颇为信任,因此坐在书案之后,毫无防备的由那人走到他身后,凶手掏出毛笔,从他身后刺入其心脉,待刘希死后,则带走了刘希的笔替换,如此,便是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“他虽有计划,可到底是杀人,心慌意乱之中,他的笔并未清洗干净,软豪与笔杆连接之地留有墨渍结块,而结块砂重,正与你那日作画用的墨是一种。”
洛谌直挺挺的站在堂中,闻言冷笑一声,“戚仵作越说越精彩了,可你刚才才说过,简鸿所用也是劣等墨,除了简鸿之外,应该还有其他人用同样的墨,为何就非说是我?”
戚浔不慌不乱,仿佛洛谌的每一句辩解都在她意料之中,“那日我偶然撞见了几个清洗袍衫的学子,他们清洗之时发现,有一人的袍衫襟口内面竟沾染了墨渍,且十分难洗掉,大家书写作画,袖口襟前的确容易染上墨迹,可襟口之内的墨迹从何而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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